賀知煜問道:「對了,你今日為何出來?」
孟雲芍:「是竹安同我說,世子邀我前來。我覺得有些不對,卻也未敢怠慢。」
賀知煜思忖了片刻:「這倒是奇了,我從未說過。算了,回去問問他便知。」
賀知煜又想了想,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孟雲芍看了出來,問:「世子……是有何話說?」
賀知煜面上一陣委屈神色,道:「你一個女孩家,何處學的用這殺人的碧彤針的方法?難道……難道……難道又是?他怎麼……怎麼……怎麼什麼都?」
孟雲芍聽他一會兒難道,一會兒怎麼,吞吞吐吐不知在說什麼。
她疑惑了半天,看著賀知煜臉上神色,終於明白,哦,他以為是江時洲教自己的。
孟雲芍趕忙說:「不是不是不是……以前我娘教我的,不過她主要是教我救己救人用。只是此針名貴,我買不起,只自己仿了,效力卻是遠遠不及了。」
賀知煜聽聞,把針盒塞進她手裡:「那以後拿著,以備不時之需。」
孟雲芍也沒拒絕,收好了,又去找自己摔碎的玉鐲。
她撿起了幾段,用手帕包了,遺憾道:「婆母送我的鐲子卻是碎了,這可如何是好。」
賀知煜也拿起一段看了看:「我不懂這個。不過這玉似乎確是少見,此色此澤微妙,該不是尋常品種。我聽她幾次提醒你戴著,想必是個稀罕物什。母親那性子有時太嚴苛,遇事也不問青紅皂白。若是你怕被責備,我先差人去尋個差不多的,你應付戴著便是了。反正若不是離得太近,也是看不出。」
孟雲芍拒絕道:「那可不行,既是婆母心疼我才送我的東西,我弄壞了,便是拼著被責備也該同她說一聲。」
賀知煜聽了,也沒再勸她,道:「那在我也在的時候說。」
說完,賀知煜不知又在想什麼,幽幽看了她半天。孟雲芍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問:「世子……又有何話嗎?」
賀知煜道:「那天在街上,你見到我同兩個女子在一起,有沒有生氣?」又微不可聞地小聲說:「有沒有吃醋……」
孟雲芍撲哧一聲笑了,看他問得正經,忍了又忍,含笑道:「世子若想讓雲芍生氣,便該演得真些。不要遞給雲芍東西的時候,在雲芍手心裡輕輕畫圈,生怕雲芍不懂。也不要人家讓你幫著戴支珠花都不肯,找些有的沒的的理由。」
賀知煜皺了皺眉,輕聲道:「那怎麼可以,都還未同夫人戴過。」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有一兵士來報:「賀小將軍,皆已處理完畢,相關人等已全部羈押回京。」
賀知煜道:「這些人打著報仇的旗號,四處作亂幾年,雖人數不算極多,卻著實是禍害,今日也了卻我一樁心事。不過仍有一主力鍾離冉未來,那人奸猾異常,卻不知何時能再抓到了。」
他頓了頓,忽然笑了,對著兵士道:「我和皇上約定好了,若是事成,便燃放煙花為信,去準備吧。」
兵士問:「好的,是否像之前一樣,燃放三支?」
賀知煜看了他一眼,卻道:「不是有三百支麼,全部燃了吧。」
兵士臉上驚了,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三百支?」
賀知煜笑了笑:「過了今夜,已到新歲。每每到此時,這些煙花都要重換一批,以防有受潮損壞到了需要的時候不能用的。處理了也是可惜了,今日我們燃了,也算是讓這些煙花能物盡其用。」
兵士心道理兒雖是這麼個理兒,但你噼里叭啦放這麼多,本就是為了傳信,皇上可是要看到的,屆時又要如何解釋?
行吧,反正也不用他解釋,他何必操這個閒心。
孟雲
芍覺得荒謬,卻忽然想起來的那日她抱怨說沒有看到煙花。
難道竟是為此?
……
宮中,皇上正在擺除夕宴。
忽然,貼身太監指著湯泉鎮的方向,對皇上道:「皇上快看!是賀小將軍的傳信煙花!」
他側身轉頭,遙遙看到一支紫色煙花騰空,接著又是一支紅,然後又有一支黃,知道賀知煜已然事成。
皇上臉上浮現出笑容,道:「不愧是知煜。」
誰知,煙花竟越來越多,一支接一支,絢麗華光,層層疊疊,如夢如幻,照亮了天空一隅。宴席上的人都望向了湯泉鎮方向的天空,嘖嘖稱讚。
皇上臉上的笑容逐漸僵住了,變成了震驚。他看了良久,那煙花卻似無窮無盡,不止不息,滿臉狐疑道:「賀知煜……是開屏了嗎?」
皇后款步上前,笑道:「皇上,是賀小將軍在同您問新年安呢。」
皇上一臉的不信,卻也沒有言語。
皇后又貼近了他,小聲道:「賀小將軍這次是同家人一起去的。許是,為了給夫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