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賀知煜日日額上繫著白布孝條,竟於軍中流行效仿,取之為「為敵軍送葬之意」, 大戰多數告捷。金軍亦是對此白布惶恐,日漸聞風喪膽。
終於在此戰兩年半之後,金軍潰不成軍, 繳械投降。
而此後, 雙方和談、諸城恢復生產、安處流民戰俘等事宜,又用去了半年。
等賀知煜再返汴京, 已是三年之後。
他出發之時是夏末, 如今回來已是初秋。
三年邊關的風刀霜劍似將他精雕細琢, 他的膚色加深了些,但面容更顯清俊, 整個人亦是步履輕健,身形高挺, 清冷如雪。
眨眼, 賀知煜已回來月余, 應聖上之召入宮覲見。
御書房中。
蕭明徵案上堆了厚厚幾摞奏摺,見他來了,抬頭看了一眼,道:「你這身上幽蘭香氣不錯, 聞見就知道是你來了。讓你取去要的東西帶來了嗎?」
賀知煜懷中抱有一精緻檀木長盒,他遞給常公公,道:「臣也是費力才要來的,還請皇上珍惜些。」
蕭明徵不屑道:「呦,這封了鎮北侯就是不一樣了,不過同你要幅字,還這般叮囑。」
賀知煜皺了皺眉:「你要不要,不要再還給家姐。」
蕭明徵卻已打開了木盒,拿出了其中的墨寶開始欣賞,讚嘆道:「嘖嘖嘖,果真是令姐的手筆,這『聽海觀濤』幾字,雄渾淋漓,筆走游龍,不愧被稱為有魏晉大家遺風,確是要蓋過這書法大家顏氏後人的作品了。」
賀知煜淡淡道:「路是自己走出來的,豈能俱靠先人名諱?家姐同那曹家和離之後,反倒是聲名日起,名盛於汴京了。」
蕭明徵把字仔細放回了盒子,道:「可說呢,現如今可不好買到,朕還得靠著你這層關係。下次再給朕要一幅,就寫『河清海晏』幾個字。」
賀知煜一臉難言,看向他處,沒有說話。
蕭明
征笑道:「瞧這一臉的不情願。」他把木盒放於一側,又道:「最近忙什麼呢,怎麼剛回來就看你忙起來了。」
賀知煜:「本來走之前城防之責交給了子墨,我回來沒幾日,偏巧碰上他夫人生子。我左右也是無事,便說讓他多休沐幾日,城防上的事情,我先幫忙頂著了。」
蕭明徵想了想,印象里是有這回事:「哦,他夫人,是岳家那個姑娘吧,記得還同你是親戚?」
賀知煜點點頭:「嗯,是我一個表妹。說起來兩人是有些緣分。之前在溫泉鎮上捉拿叛黨,子墨還扮過表妹,誰知就是當時見了一面,這小子竟記在了心上,最後成了這姻緣,聽說兩人關係很是不錯。」
蕭明徵嘆道:「果真是緣分天定吶。朕記得聽你講過,本來不想讓你表妹去那現場,好像是出了些差錯她才去了?誰能想到本是一個錯誤的插曲,最後卻成就了一段對的姻緣。」
他想了想又道:「說到子墨,上次他還同我舉薦了一個女將,說是頗有治軍經驗,可放於城防四部中,統管一部。我差人查了查,原是將門沈氏後人,之前先皇在時確是軍中一女將。好像之前是永安侯的一個貴妾?你可知道此事啊?」
賀知煜點點頭:「嗯,沈懷瑾。沈家本也身份貴重,本不該入賀氏為妾。當年她為著情分嫁入我家,以為情比金堅,可後來永安侯又因為大哥不出色厭棄了她。這麼多年,她先是侍夫,然後潛心侍子。永安侯倒了,可能終於還是想為自己爭一方天地了吧。」
蕭明徵笑了笑:「怎麼朕覺得你們賀家這是還又比從前更好了呢。這永安侯是流放了,你們一個個倒是活得自在。」
賀知煜面上表情無甚波動:「世道本該如此,付出多少得到多少。永安侯從前對他的姨娘柳氏還算得上是不錯,所以柳氏願意陪他一起流放。其餘的人可就沒那麼多真情了。」
蕭明徵點點頭,收了笑容,正經道:「朕今日找你來,是想同你商量下獎賞此次征戰將士的事情,回朝時雖已於眾將封賞,但下面的兵士卻沒來得及定下賞賜之策。內閣擬定了方案,朕看過了,大差不差吧。你也看看,若是沒有意見,朕就明旨嘉獎了,也叫戰士們同感勝利之悅,切莫叫人寒心,只道自己為國征戰沙場,最後卻一無所獲。」說著,他把一本冊子給了旁邊的常公公。
常公公接過蕭明徵手中的冊子,遞給賀知煜。
賀知煜細細看過之後,道:「皇上此方案做得妥貼,於陣亡兵士家屬厚賞,又待其家人多有為官選拔寬厚之策,臣沒有意見。」他說完合住了冊子,又還給常公公。
蕭明徵笑了,又道:「那你呢,想要什麼?回來雖是封了侯,但也沒獎賞什麼。倒是聽你的意思,給你下邊的將士賞了不少。你想要什麼?朕給你個機會,隨便提。」
賀知煜停頓了片刻,問:「什麼都能提嗎?」
蕭明徵很是真誠:「你提。」
賀知煜看著蕭明徵道:「臣……臣想要休沐半年。在北境,三年殫精竭慮,日夜無休,臣有些累了。戰場之上,也難免有些傷病,雖沒有什麼大事,但也應當養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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