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溫燙得白照影,難耐的,連續打了許多個激靈。
「夫君……」
「若不是,」蕭燼安喉結滾動,額上布滿一層汗水,他低頭在白照影頸邊啃了口,「若不是時機不對,你又醉著,醒來什麼也記不得,我這回一定要——」
他知道自己是個壞人。
腦袋裡想做的事情,根本不止一兩回歡好,他放出實話來,估計能當場嚇跑白照影。
蕭燼安不想嚇他。
已然壓抑欲望,他自下而上舔過白照影的耳後,把白照影折磨得跟在持續過電似的。
蕭燼安沉悶地對著白照影耳朵眼兒里說話,氣流又癢又燙。
他其實真是個大魔王。剛得到世子妃的認可,他就得意忘形。
蕭燼安得寸進尺地挑逗:「狐狐,我想和你洞房,你知道什麼是洞房嗎?」
世子妃混混沌沌地哼唧幾聲。
那點兒憨態,簡直使白照影看起來,越發成為落入大灰狼魔爪里的小白兔。
蕭燼安在世子妃脖子旁邊齧出個紅痕,偏咬在他領口根本蓋不住的地方,略微泛紅,霸道昭然若揭,用心極為險惡。
「狐狐,你等我回來,回家我們就洞房。」
白照影也不知懂還是沒懂,笑了笑,呆呆點頭,很慢很慢地運轉語言功能:
「夫君,不要亂立flag……」
他醉酒後單純無辜的反應,允准了這個洞房申請。
卻直接讓剛才還很兇的蕭燼安,瞬時招架不住。
蕭燼安狼狽地逃出臥房,溫柔鄉向來磋磨英雄膽,恐怕再多黏糊片刻,他都得賴死在這間臥房裡,直到走不動路。
蕭燼安獨自在更衣室,多待了一炷香。
出來時,他已從頭到尾換了身乾淨衣服。
上兵部。
才到兵部門口,這時是寅時,天還完全黑著。
蕭燼安讓凌晨勤勤懇懇掃地的下等太監小福攔住,小福佯裝給貴人行禮,磕了個頭。
磕頭的地面上留了張紙片。
擦身而過時,小福若無其事,卻聲音輕細地道:
「這是陳妃娘娘給您的投名狀,娘娘在太醫院有人,她寫的方子,與太醫截然不同,與您共謀繁榮,願您旗開得勝。」
……
***
午後,白府。
白兮然的清雅齋,窗戶外面,竹簾半卷。
陽光能夠透過竹簾之間的縫隙,照進臥房地面,形成縱橫交錯的明亮光斑,隨風搖曳,光線閃爍,別有情調。
這種透光的方法,只占雅意,比不上蝦須簾既風雅又朦朧。
可是一面上好的蝦須簾,造價甚高。
白府前段時間為給白兮然挽回聲名,使得他在聲望樓那場論辯結束以後,沒被文人們的唾沫星子給罵死。
白府艱難運作,已花費了不少銀子,當然無暇顧得上這種小事。
白兮然近來,更是對外營造避世不出,艱難錘鍊文章的人設。
縱使白兮然早有意向繼續活動,但仍不敢放開手腳,拜訪走動也都在私下,顯得鬼鬼祟祟的。
白兮然臨窗寫字。
窗外吹進來的秋風,拂過他耳邊的頭髮。
此時白兮然輕柔地擱筆,動作緩慢又熟練地,將滑落的一綹鬢髮壓回耳後。
他手指的指形,儘量自然地舒展,似將開未開的花瓣,時時刻刻有種淡雅的風情。
可惜頭髮並不能撩太久,動作停頓在頭上,反而顯得刻意,有弄巧成拙之嫌。
白兮然小心維持著形象,眸光投向居室里,立在牆邊的穿衣鏡。
鏡中蕭明徹架著腿躺在床上。
七皇子腿骨修長,儀態風流,一把墨色灑金摺扇,哪怕秋天還扇個不停。氣息粗重。
蕭明徹並沒往他這兒注意一眼。
白兮然只得作罷,收起造型,繼續懸腕寫字。
他筆鋒在紙面圓滑地輾轉,落筆匆匆,筆勢透著些得意,故而筆走龍蛇。
他正寫著的是件寶貝,乃是他從文壇一位密友手中得來,準備要獻給七皇子的。
可白兮然要獻寶,也不能直接獻。
因為他並不甘心只當蕭明徹的謀士。
他心裡有股危機感,曾經他能拿捏蕭明徹,而如今不知什麼時候起,掌控感變弱了。
可具體怎麼回事,他又說不上來,僅僅是猜想蕭明徹沒對自己言聽計從。
白兮然心裡像堵著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