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真的太疼了。
她手上沒什麼力氣,輕顫著抵在齊宿的心口,阻止他的靠近,艱難地吐字。
「滾……」
齊宿不滾,反而握住她的手腕,彎下腰伸手要去碰觸她的腿,輕輕說。
「知恩,我幫幫你,別怕,我幫幫你。」
溫熱的指尖貼上她的腿腕,薛知恩像應激地貓兒般渾身戰慄,豎起毛刺。
「別碰我!你滾!!」
她瘋了似的掙扎。
「知恩沒事的,沒事的,乖……」
齊宿語調很輕柔地安撫,跨在她身上,壓制她的力道卻不松半點,大手穩穩掌住她的腿腕,熱意肆意包裹。
「別碰我!別碰我!我讓你別碰我!!」
這種陌生的接觸讓薛知恩恐懼,不適,心底最敏感的部位被男人觸及,可憐的自尊心好像又碎成渣了。
啊——
她張嘴狠狠咬住男人橫在自己面前的小臂,牙齒用力,眼神兇狠躁戾宛如一個生啖血肉的瘋子。
她這一口咬得很深很深,口腔瞬間暈開血腥味,牙痕深刻,那塊肉幾乎要被她咬掉了。
本以為這樣齊宿會吃痛鬆手,誰知他只輕輕皺了下眉,沖她彎彎眉眼。
「好乖,就保持這樣別動哦。」
說罷,手掌順著她的小腿反覆揉捏,動作之緩,之溫柔。
「……」
嘴唇里的血好像跟腿上的手一樣暖,能夠驅散寒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薛知恩一點一點鬆開嘴巴,沒再有先前的尖利,看著被她咬出深可見骨齒痕的手臂,沉默。
這人難道不知道疼嗎?
抬眼去看他,不小心對上視線,他便朝自己傻呵呵一笑。
本就溫柔的褐色眼眸更加明亮了,好像看見了光,打上了蠟。
蠢貨一樣的變態。
——薛知恩心想。
有了薛知恩安靜的讓步,齊宿得寸進尺地抱起她,將人攬在懷裡,邊揉著她的腿邊詢問。
「哪裡疼告訴我好嗎?」
薛知恩咬著發白的唇不吭聲。
「知恩,」齊宿皺緊好看的眉頭,手指覆上她的唇,「不要咬自己。」
薛知恩剛想難捱著讓他滾。
他就把自己的手往她唇里塞,緊鎖眉心說:「疼就來咬我。」
薛知恩:「……」
他剛被狠咬的左手手臂還滲著血絲,這會兒又把右手伸給她了。
眼底的擔心執拗做不得假,薛知恩知道他是認真的,罵了一句:「神經病。」
「知恩……」
齊宿還想再勸她,就聽她說。
「把床頭櫃裡的東西給我。」
「快點。」
齊宿只好伸手去開床頭櫃,只是,看到裡面的物品他一頓。
為了避免侵犯隱私,齊宿打掃的時候並沒有打開柜子之類的家具,自然不知道這柜子里放了些什麼。
「你在磨嘰什麼?」薛知恩不穩的聲音不耐。
齊宿回過神,將床頭櫃裡的東西夠出來,躊躇地遞給她:「是這個嗎?」
寬實的大掌里赫然躺著一隻針管。
薛知恩利落地掰開針尖蓋子,扎進胳膊,將裡面的液體盡數推入,全程面無表情。
齊宿有些被嚇到了:「這是……」
「我沒吸。毒,」薛知恩猜到他在想什麼,拔出針管,冷聲說,「只是止疼藥。」
只是有不小的成癮性,打多了跟吸。毒也沒差別罷了。
所以她基本不用,全靠硬扛,怕死了屍檢讓人驗出來,名聲臭了連累人。
不過薛知恩並未多說,她向來不是個話多的。
齊宿凝著被她扔在一邊的止疼劑針管,心莫名往下沉了沉,忍不住摟緊她,低低說。
「以後不要再打了。」
因為是強效針見效很快,薛知恩的疼痛緩和了許多,聽此,不屑地扯扯唇。
「你管得真的太寬了。」
「我幫你緩解,」齊宿垂眸說,「不要再打藥了,知恩。」
薛知恩靠在他懷裡,一揚臉便撞進他略顯憂傷的柔軟瞳仁,與他腔里穩健劇烈的心跳相輔相成,讓人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你……」
「嗯?」
「現在跟我做,我的腿使不上力氣,只能躺著,配合不了你的動作,總之你要辛苦點了。」
「……」
齊宿沉默了。
下一瞬間,他眉梢向下,眼尾低落,表情幾欲哭泣。
「知恩,你不要總是那麼想我好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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