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提醒經常陪在知恩身邊的兒子:
「你可一定要把她掛在心上,既然在一起了就要好好珍惜,可別做出冷落人家的事。」
齊宿露出一點無奈:「我怎麼會是那種人。」
「你不是還不快去?」齊寶汝瞪他,「在這兒磨蹭什麼?」
「不是你們要跟我單獨說話嗎?」齊宿冤枉。
「叫你來你就來?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聽話?」
齊宿:「……」
還講不講理了?
不過他媽說的,也確實是他所思所想,不等他媽繼續催促,他朝薛知恩走去。
目光明確,步伐堅定。
他牽起她的手,小聲說:「要下雨了。」
「你怎麼知道?」
齊宿稍稍揚起眉毛:「我看了天氣預報。」
「……那你真聰明。」
「是吧,」他挨上她的肩頭,「我也這麼覺得。」
旁邊被完全無視掉的吳主任:「……」
這小子。
有對象忘了媽。
親媽、乾媽一起忘!
天氣預報很準,到快閉園的時候,天際增上一層灰濛濛的霧,空氣里逐漸上升的濕氣叫人心情沉悶。
身邊囉里吧嗦的人很好的彌補了這一點。
沉悶變成了煩躁。
「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
「好的,知恩。」
可安靜是安靜了,他的眼睛,像無形的尾巴,瘋狂掃著她。
外公外婆……媽媽。
我真好煩他。
雨珠滴答,未卜先知的齊宿提前打起了傘,被他爸用外套罩住的他媽,朝他比了個大拇指。
意思——
不愧是我兒子。
懂事!
夏季陣雨,雨滴跟黃豆一般大,敲在傘面劈里啪啦地響,其餘人都被這大雨打散了,只有二人站在剛刻好的墓碑前。
齊宿擔心她的腿,不能在雨里久待,又不好催促,握著傘柄的手攥了又攥。
直到,她又說了那兩個字:「走吧。」
如果是薛知恩一個人,她可能會在這兒站一夜,但身邊狗男人憂心忡忡的視線,一直繞在她腿上,擾得她心煩、意亂。
第212章 你願意當我的模特嗎?
齊宿忙追上她的步伐:「我不需要磕兩個頭嗎?」
薛知恩:「……?」
「哪裡來的陋習?」
「可是……」齊宿害羞,扭捏,「可是我……」
他厚臉皮自動代入了未來女婿的角色。
薛知恩說:「你之前不是磕過了嗎?」
「那時候我還不是……」
「不是什麼?」
「男、男朋友。」
「……」
淅淅瀝瀝的雨聲淹沒兩道相攜身影的談話。
恢復沉寂的墓碑前。
一雙鋥亮的定製皮鞋攜著雨線的絲絲冷意出現。
一束純白的玫瑰落在一片白菊中格外突兀。
碑上的雨停了。
字,不再濡濕。
……
齊宿打開車門,一隻手撐著傘,一隻手護著她腦袋,奇怪道。
「知恩,你在看什麼?」
薛知恩從墓園的方向,收回目光,搖搖頭:「沒什麼。」
應該是她看錯了。
那個人怎麼會來。
陸箏的骨灰與父母葬在一起,她的遺照還被供在書房。
問她。
她說:「我母親做了很多錯事。」
「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投胎。」
「如果能,最好。」
「如果不能,好歹還有些香火吃。」
齊宿深深地望著她。
她這麼溫柔。
誰會不愛她?
沒有人。
……
我恨你。
不耽誤我怕你受苦。
……
今晚薛知恩久違地做了場噩夢。
仍舊是堪稱恐怖又窒息的夢,那種惡臭的噁心感像烏黑的髒水,蔓延口鼻,軀殼……
只是這次,有束光照了進來。
在她手邊。
她沒去抓。
那光追著她粘上來。
拼命往她身邊上擠。
擠沒黑黢黢的髒水,自己恬不知恥地占據她,歡快地在她面前扭來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