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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兩年前年前初見葉觀瀾,那時的葉觀瀾也是這樣漫不經心解著袖扣,將滿場觥籌交錯隔絕在防彈玻璃之外。

「爺爺。」葉觀瀾的手掌貼在他後背,溫度透過定製西裝烙在第三截脊椎。

中年男人抬眼時,楊晟彷佛看見三十年後葉觀瀾的模樣。同樣的眉骨壓著深邃眼窩,只是目光更添幾分刀鋒般的銳利。

「爸,哥。」葉觀瀾扣住他試圖退縮的手腕,力道大得能讓納斯達克的操盤手們噤聲,「這是楊晟。」

老爺子沒說話,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就這麼幾秒,楊晟都想跑了:「年輕人會下棋嗎?」

白玉盞中的碧螺春升起裊裊霧氣。老爺子摩挲著和田玉棋子的聲響,讓楊晟想起郭明德爺爺教他的野路子。

那夜在陸羽茶室,八十歲的郭老把陳年普洱潑在黃花梨棋盤上:「衰仔!同皇城根下的老狐狸下棋,最緊要夠癲!」

楊晟的掌心沁出薄汗。他看見棋枰上黑白子構成燕京八景的陣勢,黑棋正以「盧溝曉月」的殺招圍剿白棋的「瓊島春陰」。

「…會些皮毛。」他的粵語腔在「皮毛」二字上打了個顫,像繃到極致的絲弦。

第82章 葉生是無法估價的[刪減版]

葉觀瀾的指尖在他掌心輕輕一撓,虎口處常年執筆留下的薄繭蹭過感情線,像在無聲地描摹某種承諾。

「爺爺,伯父,大哥,中秋安康。」

楊晟雙手交疊置於腹前,行了個標準的晚輩禮。他彎腰的弧度恰到好處——既不過分謙卑失了體面,又足夠顯出家教的底蘊。

葉南錦笑著摘下眼鏡擦拭,鏡腿在棋盤上輕點:「別拘謹,老爺子最近總嫌我棋臭。」他朝書房方向努努嘴,「上周輸給張部長三局,拿我的紫砂壺抵了債。」

葉均昌銳利的目光如雷達般掃過楊晟,肩章上的星芒在吊燈下閃過冷光,僅用鼻腔一聲輕哼就完成了打招呼的儀式。

葉家父子倆人起身,楊晟這才過去坐在老爺子對面,葉觀瀾對他眨了眨眼睛,指尖便不著痕跡地滑過他後頸。

那觸感像某種加密摩斯碼,楊晟回以粵語口型的「頂硬上」,卻在看清棋盤時瞳孔驟縮——棋枰上是珍瓏棋局。

楊晟心裡第一想法是:完蛋了,我不會下這個啊。

「阿瀾。」

葉南錦突然出聲,葉觀瀾轉身時西裝後擺被棋桌雕花勾住。侍立在側的勤務兵正要上前,楊晟已利落地解開纏枝紋,指尖在戀人腕間多停留了0.3秒。

老爺子執白子的手布滿老年斑,落子時卻帶著劈風斬浪的力道。

楊晟的黑子直取天元——這是郭明德爺爺教的野路子,當年在九龍城寨棋牌室,這招曾讓和勝和的坐館輸掉整條街的保護費。

「好膽色。」老爺子白眉下的眼睛精光暴漲,第二十手突然變招,白子如航母編隊壓向黑棋腹地。

「啪!」

楊晟的黑子拍在檀木棋枰外沿,震得乾隆年間的青花盞泛起漣漪。那句混著茶樓煙火氣的「棄子爭先」脫口而出時,他彷佛聽見郭明德在耳邊罵「撲街」。

葉觀瀾以拳掩唇,輕咳一聲,楊晟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竟無意中將茶樓中的搏殺習慣帶到了此處,他的面頰頓時如晚霞般染上一抹緋紅。

「當年在珍寶艦上…」老爺子的笑聲震得窗欞嗡嗡響,枯手指向多寶閣里的青銅艦模,「霍生掀棋盤時,英國佬的表情比你精彩多了。」老人眼尾皺紋里藏著咸腥海風,「後來他賠的暹羅米,養活了半個南海艦隊。」

葉觀瀾適時遞上纏枝蓮紋蓋碗:「爺爺喝口茶潤潤喉。」

楊晟正要告罪,忽覺袖口一緊。

「爸,吃飯吧。」葉均昌的手懸在半空,看著這個香港青年搶先托住父親肘彎,力道準確得如同攙扶易碎文物。這位戎馬半生的男人默默地收回手。

楊晟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年邁的老爺子,身體微彎,步伐放慢,生怕手拄拐杖的老人跟不上節奏。

葉南錦的銀邊眼鏡滑到鼻尖:「比《明報周刊》寫的穩重。」他撞向弟弟肩膀的動作,與二十年前在軍區大院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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