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搓著搓著,溫珣逐漸感覺到了不對勁。怎麼秦闕的動作越來越慢了?此刻濕熱的毛巾停在了自己的側腰處,秦闕另一隻手則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溫珣狐疑抬頭看去:「王爺?」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秦闕低著頭滿臉通紅,鼻孔中兩管血滴滴答答掛下,有幾滴血甚至落到了自己的後背上。
溫珣大驚:「王爺!」
秦闕手忙腳亂地擺擺手,又捏緊鼻孔抬起頭瓮聲瓮氣道:「不礙事,就是有些上火。你先泡著,本王處理一下就來。」說罷摸索著向帳篷外走了去,背影竟然有幾分慌亂。
雨水兜頭砸下,秦闕捏著鼻子擤了一手的血。沒人知曉方才他經歷了什麼。
浴桶中的青年半身趴在了浴桶前方,柔順的長髮捋到了左耳旁,露出了雪白的脖頸和大片的後背。溫熱的毛巾下是溫珣光潔的皮膚,隨著毛巾的搓動,掌心能感覺到皮膚下每一塊肌肉的彈性。蕩漾的水波下,腰身曲線若隱若現……
最初時秦闕還能保持冷靜,忽視身體的異樣。可是越是幫溫珣搓身體,他腦海中刻意被他遺忘的那事越發清晰,然後他的身體像是著了火,一發不可收拾。
看到王爺滿手的血,赤著身的秦甲衝破雨幕跑了過來:「王爺您怎麼啦?哎喲,流鼻血了?上火了嗎?」
秦闕眯著眼上下打量了一下秦甲,當看清秦甲光著的身體時,端王爺虎軀一震咬牙切齒:「你給我遮一遮!真不害臊。」
秦甲被罵得很委屈,但是也老實的展開汗巾在腰上圍了一圈:「王爺,屬下給您找大夫。」王爺果然上火了,先前在涼州衛的時候,兄弟們光著屁股在他面前跑來跑去他從不生氣,現在自己只是像之前那般坦誠相待,王爺就莫名生氣了。
一時間秦甲有些想罵天,都怪賊老天熱了這麼久,愣是把王爺的火氣給勾起來了。
秦闕神色莫名地擺擺手:「沒事,就是上火了,一會兒熬點降火的茶來就行。」說完這話後,秦闕眯眼看向雨幕中正在洗刷刷的部曲們,深深淺淺的白立了滿眼,秦闕卻覺得自己寧願去看一條條掛著的豬肉。
這個認知讓秦闕有些慌亂更有些挫敗,他不得不承認一件事:他對著同樣是男人的溫珣,有感覺了。而且只有溫珣,對著其他人斷沒有這種反應。
思考片刻後,心煩的秦闕忍不住對秦甲說道:「你們去旁邊洗,這幾個帳篷里有女眷,也不知道避諱!」
秦甲恍然大悟:「王爺您說得對,屬下這就讓兄弟們走遠些!」
眼前的世界重新變得清淨了起來,秦闕看著白茫茫的雨水眼神有些許無辜和茫然。
摸了摸胸口,腦海中再次想起了溫珣沐浴的場面,胸腔中的心臟跳動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端王爺「嘖」了一聲,擦去鼻孔中湧出的血水:「娘的,賊老天。」
秦闕這一去果然沒回來,後來幫溫珣搓背的人換成了韓恬。伺候溫珣起身後,韓恬還端來了一大碗漆黑的涼茶:「王爺說了,最近天熱,大家火氣大,喝點涼茶降降火。這是給您特別熬的,裡面加了蜂蜜。」
溫珣笑了笑:「行,先放著。對了,你去通知王爺一聲,就說雨勢比較大,讓兄弟們注意山洪或者泥石流。」
瓢潑的大雨下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才逐漸轉小。溫珣在帳篷中轉了幾圈,只覺得有些奇怪。北上至今,基本上每個時辰都能看到秦闕,今天洗完澡後秦闕卻像失蹤了一般,難道遇到什麼麻煩了?
想了想後,溫珣決定不等了,他起身招呼韓恬:「撐傘,我去找一找王爺。」
問了幾個部曲之後,溫珣得知秦闕竟然去了隨行大夫所在的帳篷中。聽到這話,他突然想到了秦闕的那兩管鼻血,頓時心中一驚:莫非秦闕生病了?
就在溫珣要去看個究竟時,耳邊突然傳來了叫罵聲:「狗賊,你有本事殺了我們,何必折磨我們?!」「對!大不了一死,也省得跟著你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