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誣?」秦睿此時只想笑,「放眼整個朝堂,能摸清我死士人數動向的人,只有你們二人。今天之後,我們應該不會再見了。念在我身上有一半的血脈和你們相連的份上,讓我做個清醒的鬼成嗎?」
「到底是誰,這麼見不得我?」
「到底是誰?!非要對我一個廢人趕盡殺絕?!」
不會有人回答秦睿的問題了,得到消息的禁軍已經趕來控制住了秦睿的輪椅。饒是秦睿撕心裂肺百爪撓心,也問不出他想要的答案了。
輪椅在雪地上留下了兩道深深的車輪印,秦睿瘋狂的咆哮聲迴蕩在未央宮前:「你們落井下石!你們不得好死!你們以為你們贏了?!錯了!這宮牆中沒有贏家!沒有!!」
凝視著車輪印,秦璟不著痕跡地嘆了一口氣:「太難看了,夜宴之上胡言亂語,幸好父皇沒聽見這番胡話,否則又要氣壞了身體。」
秦福貞垂著眼帘,唇角笑意未變:「是啊。皇弟自從雙腿壞了之後脾氣越發古怪,如今神志不清胡言亂語了。」
轉過身後,秦福貞輕嘆一聲:「幽禁於大皇子府也是好事,至少他沒有機會再犯錯了。」
為了今天的夜宴,秦幼儀準備了一個月,她要給父皇獻上最美的歌喉。當小公主穿著最華麗的衣裙牽著母妃瑛貴人的手走向未央宮時,他們一行正好和被禁軍控制的秦睿迎面撞上。秦幼儀下意識喚道:「啊,大皇兄。」
瑛貴人一把抓住了秦幼儀的肩膀,板著臉微微搖了搖頭。秦幼儀怯生生地眨了眨眼,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是秦幼儀的呼喚聲已經引起了秦睿的注意,秦睿上下打量著秦幼儀,像是第一次發現自己有這麼一個小皇妹似的。
就在兩方人馬擦身而過時,秦睿突然嘶啞地笑了一聲:「宮牆之中沒有贏家,沒有!瑛貴人,保護好你的女兒吧,這宮裡吃人不吐骨頭!」
直到秦睿一行小時,秦幼儀才重重舒了一口氣,「母妃,大皇兄怎麼了?」
瑛貴人伸手輕輕撫摸著女兒的腦袋,溫聲道:「不該管的事情不要管,幼儀你要記住,想要在宮裡活下來要麼就拼了命去爭搶,要麼就當自己耳聾眼瞎什麼都不管。」
秦幼儀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小姑娘走了幾步之後抬頭看向自己的母妃:「母妃,我明白了,大皇兄斗輸了,輸了的人就不能參加宮宴了。」
瑛貴人為女兒的早慧而難過,她垂下眼帘眼神哀傷道:「是啊,輸了就不能參加宮宴了。」
秦幼儀抿了抿唇,難過道:「五皇兄也斗輸了,所以他也不能參加宮宴了……母妃,我想念五皇兄和皇嫂了。」
瑛貴人不知該如何回答女兒,只能長嘆一聲:「母妃也想念他們了。」
宮宴接近尾聲時,宮人來報,大皇子秦睿落水身亡。
大景和瑞二十年臘月三十日,安平王秦睿不幸落水身亡,帝悲痛,以親王之禮葬之。
第66章
秦睿身死的消息並沒激起多大的浪花,曾經在長安呼風喚雨的大皇子,死的時候連真心為他哭喪的人都沒幾個。雖說景瑞帝下旨以親王之禮安葬他,可是大過年的,禮部官員有好些都在休假中沒回來,葬禮的細節敷衍了不少。弔唁的賓客即便有人察覺到了葬禮的草率和敷衍,也不會有人多說一句。
一個失勢又逝世的皇子,不會有人再為他發聲。等元宵過後,棺槨下葬,此事就算過去了。
消息傳到端王府時,秦闕面色複雜充楞很久,最後吐出一口濁氣憤憤說了一句:「狗東西,算他運氣好。」
溫珣知曉秦闕有多憋屈,秦睿這廝小時候仗著受寵沒少欺負秦闕,後來因為自己的原因,這兩兄弟徹底撕破了臉。秦睿往幽州派了死士,沒少給秦闕添堵。同樣,秦闕也準備好了連環大招,就等著秦睿到安平國後一一體會。
沒想到招式還沒施展開來,秦睿就先掛了。這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覺讓人挺不舒服的。
於是溫瓊琅那天晚上狠狠安慰了秦闕,隔天端王爺神清氣爽精神百倍,留下溫珣腰酸腿痛老老實實躺床上了。
正月,幽州官場傳出了兩個消息,第一個消息是:原幽州州牧韓靖傷病未愈,恐耽擱政事,因而上摺子辭官了。當然,朝廷體諒韓靖勞苦功高,並沒有許他告老還鄉,而是調他去了長安做了個閒散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