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姓江。」
冬兒點點頭,臉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一些:
「是,奴婢謹遵江大人教誨!」
暮瀟回來攏共歇了三日,便要啟程回皇都復命。越過重固就是南明邊境,金裕軍不便同行。除了完成任務歸心似箭的虎師重騎,其他人興致都不高,連阿歡和水娘也心事重重。
江安語一向心直口快,無所顧忌,直接對暮瀟說一不做二不休不要回去了。
「本來我們就是逃命至此,現在回去無異於羊入虎口,安王后豈會放過你?死路一條。」
「再說秦王要尋的寶尋到了,某人也得償所願,人家正是功德大圓滿感動到論功行賞的時候,你去橫插一腳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撤回發羌另起爐灶,或者回金裕找你舅舅也好,沒道理去趟這渾水。」
阿歡聽了眼睛一亮,她正愁如何表明心意呢,正好接上了話:
「是咧,江侍郎話糙理不糙。陛下囑咐要屬下跟著主子,就是怕您回去,在南明他力有不及。旁人都說發羌亂,再亂也比龍潭虎穴的南明好。縱是真有什麼放不下的,他日慢慢籌謀,何必現在冒險回去呢。」
兩人口水都說幹了也未見暮瀟表態,已經熟知對方驢脾氣的江安語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果然暮瀟表示她心意已決,不必再勸,過了重固她們就分道揚鑣。
昨夜剛下過一場小雨,以荒林為界慢慢進入了戈壁灘,列隊整齊的騎兵走在官路上,馬蹄下,原本粗糙濕潤的礫石很快就風乾了,揚起的沙讓人呼吸不暢快。
身後不遠處,阿歡和水娘還帶著金裕軍遲遲不肯離去。
但他們也未再行軍前進,這片小沙漠已經是南明境內,再深入勢必會跟守城的邊境戰士對上。
沙漠上矗立的界碑被侵蝕的有些殘破了,盡頭處,土褐色的山丘向下,道路也漸漸開闊起來。
江安語回頭望了一眼,站在高處的人影越來越小,直至最後完全看不到了。
也許是心情的原因,這一路回皇都的天不是陰沉沉的就是小雨,竟沒有放晴的時候。
無言的旅途到了終點,天氣還更惡劣了些。
江安語抬頭見不遠處籠罩在陰霾下的巍峨皇都,黑雲壓城城欲摧,品出幾分山雨欲來的壓迫。
像一頭猙獰的巨獸要將人一口吞沒。
城外十里,兩大軍營住滿了人,以太尉為中心的許多武將並文官都住在這裡,有些甚至還拖家帶口,實在住不下了就安置到附近的農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