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漢床上的空的,男人腳步一頓。
「今日阿姊進來撞見,我同她講那些是拿去洗的。」
「嗯。」
「剩餘換洗的茵褥衾被,都存在東廂房柜子里。」
「我姐房裡?」
「對。」
「……那我去偏院睡。」
「要不你睡這……」
兩人同時出聲,薛慎回頭看了她一眼,俞知光攤開了她身後的睡枕,長得足夠睡兩個人了。
「你跑到別的院子去睡,待會兒容易叫阿姊撞見。」
薛慎靜了靜:「不怕我了?」
俞知光搖頭:「嫂嫂同我睡過一張床,說我睡相不太好,我要是壓到你了,你記得把我推開。」
那何止是不太好,薛慎想起來清晨那一腳。
俞知光先縮到里側,錦衾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下頷都捂住,「將軍早些睡吧,幔帳就不用拉下來了。」
拔步床寬大,睡三人也沒什麼問題。
她又刻意貼在牆那側,足夠大骨架的武將睡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薛慎問:「幔帳不落,燈要滅嗎?」
「滅,滅吧,太亮了睡不著。」
寢室的光滅了下去,身側的床榻驟然一沉,靠近薛慎那側的半邊身子,好似能隔著薄被感受他身上的暖熱。
他怎麼睡得這麼近?
俞知光在朦朧昏暗裡,轉過去看,發現薛慎其實與她隔了好些空位,從頭到腳連她一點被角都沒沾上。
男人呼吸沉穩,好似尋常那樣,下一刻就能安眠。
俞知光了無睡意,將面向牆側躺改為平躺,不知怎地就想起今日薛晴故作雲淡風輕的語氣。
「薛慎?」
「……」
薛慎沒答,但睜開眼,呼吸聲明顯了些。
「崔家為什麼要給阿姊受氣呀?」
「她沒有子嗣。」
「啊……阿姊與姊夫成婚多久了?」
「十七歲嫁入崔家,你自己算。」
俞知光算了算,是挺久的,可薛晴連弟弟直呼夫君名諱都不樂意,可見夫妻感情很好。
「崔家有沒有給姊夫納妾?」
「沒納成。」
「是姊夫不願納妾,所以崔家人就怨到阿姊頭上?」
「明著怨她,暗地裡怨我。」
「為何要怨你?」
「崔四郎在我手底當差,怕我給他家兒郎穿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