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慎敗陣下來了。
事實證明,兩軍對峙,最先陷入被動的那方往往是輸家。他喉結滾動一下,難耐地吐出口氣,等那頭磨磨蹭蹭的小娘子自己來親近。
薛慎手臂舒展開來,分別被束縛在拔步床雕花床頭板的兩側,手腕上捆綁著俞知光不知從哪裡找出來的兩根柔軟緞帶。眼前也綁了一根,還是黑色的,在晨曦明亮的辰時都漏不出一點光。
古人曾說望梅止渴,他連梅都望不到。
俞知光在那頭窸窸窣窣,再靠過來時,他身前觸到的還是她寢裙的光滑料子。
「笙笙,你公平些。」他嘆。
他眼睛都被蒙上,素絹中衣和緞子褲被她丟在床尾,可俞知光靠過來時,還同他蒙眼前沒什麼兩樣。
黑暗中,有所感官都被無限放大。
他有一種正在被俞知光觀賞的錯覺。
俞知光確實在看。
她在大比武時看過很多武將赤膊,在鷺洲擺招親比武台時,又見到一些鏢師、武師父、城衛兵。
還是薛慎的好看,男人長手長腳,寬肩窄腰,適度豐盈的肌理裹著一具充滿力量感的武將骨架,就連傷疤都變成增添野性的裝點。
但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喜歡薛慎。
明知他看不到,她才更明目張胆地欣賞。
薛慎難耐地喚了她一聲:「笙笙。」
「就來了。」幔帳內暗香盈動,她清淺的呼吸貼近他,濡濕的唇印在他臉頰上,安撫地親了兩下。
那窸窸窣窣衣物翻動的細微聲,沒了。
她再貼過來,身上依然套著那條觸感光滑的繡花寢裙,裙裾之下,薛慎腰側肌肉在一瞬間縮緊,繃起流暢線條。
小娘子輕輕地「唔」了一聲。
「還不公平嗎?」
「笙笙,」薛慎喉結滾了一下,「別折磨我。」
「我不是故意的……」
俞知光試了好幾次,快把自己急哭了,鼻尖冒出一層薄汗,陌生奇異的相觸,把所有感官匯聚一點。
還好薛慎蒙上了眼,不然……她就無法繼續。
明明在硯正峰時,無論是手還是唇,都很輕易。她眉頭蹙起,決定歸結於某種難以忽視的差距。
薛慎看起來比她更難受。
他呼吸沉重急促,渾身肌肉都硬實起來。
她不得門道,沮喪地想放棄,卸了力氣靠過去。
「笙笙,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