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只能站在屋檐下,許晚春的臉上依舊漫延上了大大的笑容。
就在這時,出去上課的許荷花快步跑了回來。
許晚春頓時顧不上欣賞美景,回屋就找乾淨的毛巾為養母撣去身上的落雪,嘴上還擔心問:「要不要換件衣服?」
許荷花接過毛巾,胡亂在身上掃了幾下:「不用,快到家才落的雪。」
聞言,許晚春也不再多勸,只問:「明天還去掃盲嗎?」
「看看這場雪下多久吧,如果半夜能停,就繼續去,不管咋說,還有三五個人會來,娘既然接了這活計,肯定要好好做。」
是的,又過了小十天,去掃盲的只剩小貓三兩隻了。
許晚春不知道自己面對一天天減少的人數,會不會喪氣。
但此刻,滿面笑容的養母顯然沒有一絲頹廢,她甚至是滿足的。
滿足於……因為識字,通過掃盲,她在屯裡越來越好的處境。
許晚春也歡喜,歡喜她等來了,想要養母做老師的初衷。
除卻初衷外,她還等到了意外之喜……
不到一個月,許荷花女士眉宇間卻有了從前沒有的自信。
她在慢慢蛻變,她在變得明媚,她在變得從容。
真想看看啊!許晚春感慨且期待……
期待再過幾年,更加優秀的許荷花女士會有怎樣的風采。
第22章
縣初中。
女生宿舍三樓。
許晚春穿著厚襖, 站在走廊處,伸出腦袋探往一樓望。
卻不想,腦袋直直撞到了什麼。
她下意識縮回腦袋瞧過去……原來是冰溜子。
這玩意兒每年都有, 化了又凍, 凍了又化,輪流丈量著歲月。
這不,在它的見證下,轉眼便到了一九五六年臘月初十……是放寒假的日子。
初三女生宿舍里,舍友們已經全部離開。
將自己裹成球的許晚春成了那個唯一的例外, 她得等一年級的玉蘭姐。
就是太冷了……最後一天, 學校連鍋爐都不燒了,她又縮回不大的宿舍里來回踱步取暖。
許晚春自覺比前世扛凍不少, 但身處在沒有暖氣的零下三十幾度環境裡,是真的很難熬。
又等了一會兒,就在她準備再次開門出去張望時, 總算聽到了快跑過來的熟悉腳步聲。
腳步聲由遠及近, 很快就停在了許晚春的宿舍門口, 猜到是小夥伴,也不等敲門, 她便直接將門拉開。
門外,包裹到只剩下一雙圓眼睛的少女,看著屋內比自己裹的更加嚴實的好友, 笑彎了眼:「桃花,等久了吧?」
一起長大的朋友,許晚春也沒逞強,她人都快凍沒了,忍不住跺了跺有些凍僵的腳, 抱怨:「你們老師也太能說了,再耽誤下去,咱們今天都趕不回去了……」
「我也覺得他特囉嗦,還全是廢話,嘶……好冷,咱們現在就走嗎?」
「走走走,你的被褥呢?捆好了沒?要我幫忙打包嗎?」
「不用,不用,我已經捆好了,先來幫你的抬下樓,再去拿我的。」
初三的宿舍在三樓,初一的在一樓,正好還順路,於是小姐妹倆,你幫我一把,我幫你一把,合力背著捆成卷的被褥,艱難挪去了校門口。
門口有專門接活的爬犁,車把式大叔將兩人的背簍放到雪橇上。
許晚春道完謝,拉著小姐妹爬上去,尋了處最避風的位置,又將單獨留出來的破舊被子蓋到兩人身上。
忙活完,才14歲的單薄小姑娘累的直喘。
好一會兒,見雪橇沒動彈,許晚春探出腦袋喊:「大叔,還要等幾個人呀?」
車把式壓了壓狗皮帽子,張嘴開合間,全是霧氣:「再等2個就成,娃兒們再等等。」
李玉蘭小聲建議:「要不……咱們多給兩人的錢,包車吧。」
許晚春縮回被子裡,拉起袖子看了看時間,確定還能等一會兒,便搖了搖頭:「再看看。」她當然不缺錢,但出門在外,低調些為好。
好在只等了五六分鐘,就又等到了三個去紅旗公社的初一學生。
人員齊全,車把式大叔緊了緊狍皮大氅,又給靰鞡鞋裡換上乾淨的烏拉草,才坐到車轅,甩了個空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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