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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扶光:「……」

我又不讀書是文盲且不要臉了?到底關我什麼事啊?!!!

桃桃:「也沒人問你!二師姐呢!謝晦, 二師姐不在我看你要上天!大師姐你看他!」

眾所周知, 謝晦這個小魔王的親姐謝允星是他唯一的克星,畢竟打他從不手軟,此時說到這個名字他都明顯畏縮了下,眼珠子在眼眶裡偷燈油的老鼠似的滴溜溜轉了一圈——

最後瞅准了宴幾安,現場唯一一位雖然從來不曾溺愛他但說得上是長輩的長輩人物。

然而宴幾安並沒有理會他。

他立於南扶光大約兩三步的近距離, 用一種平靜卻提防的眼神全神貫注地盯著她與此時此刻整個人快要靠在她身上的殺豬匠,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事實上連宴幾安自己都覺得很茫然——

他當然認為這個高大強壯的男人厚顏無恥。

但讓他茫然的是, 他覺得眼前的這個厚顏無恥十分眼熟。

似他十分憎惡的故人。

雲上仙尊之所以為雲上仙尊,是因為他繼承了沙陀裂空樹枯萎前真龍仙尊嚴的記憶,可以說他就是曾經的「宴震麟」, 重新降世以來,他知道曾經在自己的身上發生過的一切,故生為仙君,為修仙界千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但他的記憶其實並不完全完整。

有一些事是他始終想不起來的。

現場的氣氛變得微妙而詭異。

一邊是雲上仙尊於眾人面前約定結契婚期,另一邊是準新娘從山門外帶回來的野路子——

更勿論此時野路子的肚子裡好像還有生米煮成熟飯的罪證。

無論如何,宴幾安覺得這殺豬匠搭在南扶光肩頭的手十分礙眼,多餘甚至突兀到他的目光最後定格在那上面就無法再挪開。

殺豬匠本人倒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就好像他已經習慣了與南扶光這種「勾肩搭背」,沒有任何討得便宜的得意,他大約是真的不舒服,此時微微蹙眉,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心不在焉的前提是,他顯然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不知道他們在大日礦山究竟發生了什麼,那個礦工說過他們同住在一間屋子裡……

光想起這個,宴幾安就感覺到一陣陌生的翻湧,就像是一萬隻鳥雀被放進了他的胸腔,現在齊齊撲騰起了它們的翅膀。

「日日。」

宴幾安只是簡單叫了南扶光的名字,但語氣含著催促的意思。

他抬起手向著南扶光招招手。

修長的指尖露出道袍袖外白的發光。

南扶光目光自然地看來,在第一時間看見她眼中的不確定時,雲上仙尊感覺到心往下沉了沉——

在過去的幾十年裡,他從未有過眼下這般強烈的不確定感。

氣氛好像就這樣僵持住了,現場所有人都有一種自己墜入了不可描繪的恍惚中,他們想離開,又不想離開,當然也不能離開。

雲上仙尊的手始終未放下,當眾雲天宗弟子懷疑也許從今日起他們便要在這青雲崖僵持到地老天荒,直到南扶光走向雲上仙尊……

這時候,救星從天而降。

謝允星腳步略顯匆忙出現在眾人視線,找到宴幾安,言道仙盟之人始終不肯離去,希望雲上仙尊親自前往一會,宴幾安聞言,目光平靜地望向她。

這確實是巧合。

謝允星完全無辜。

雲天宗二師姐被雲上仙尊的目光望得毛骨悚然,越過雲上仙尊,萬分惶恐不安地看向他身後不遠處的南扶光,還有掛在南扶光身上的殺豬匠……

一瞬間好像看懂了什麼,又陷入新的迷茫,她「呃」了聲,像是被命運扼住喉嚨。

幸而宴幾安終於還是妥協了。

離開之前他在所有人驚悚的目光注視下來到南扶光身邊,食指微曲,勾住她的下顎抬了抬,在另一側——殺豬匠沒有掛著的那一側,俯身輕吻她的面頰。

「為師先去處理仙盟來客。」

他嗓音輕柔溫和。

雲天宗眾弟子倒吸一口涼氣。

雲上仙尊與宗門大師姐有結契婚約眾所周知,但大多數情況下他們相處還是如師徒模式,如今這般將關係具象化坐實的親密行為——

講道理,他們也是第一次看。

「謝從提到過日日想借軌星閣藏物給他人療傷,不是不行。」宴幾安道,「只是軌星閣閣獨立於雲天宗,此事需從長計議……你且將人暫放陶亭,離軌星閣較近。」

南扶光「啊」了聲,被面頰上還存留的觸感整得腦袋成了一團漿糊。

四面八方的灼熱目光仿佛要將她燒穿。

直到雲上仙尊轉身踏上羽碎劍——值得一提的是從方才開始,他的本命劍始終漂浮在身側未曾收起——合理懷疑他是不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順手操起將什麼東西捅穿……

宴幾安走了。

就像是要證實他的一切提防都很有必要,在他離開的第一時間,靠在南扶光身上的男人懶洋洋道:「你和他做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交易?陶亭在哪?我不去。」

眾人:「……」

南扶光:「……」

殺豬匠抬手抹了把下巴上將墜未落的冷汗,語氣還是如此淡定:「除了桃花嶺,我哪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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