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對視須臾,許文壺率先別開了臉,長睫低垂,輕下聲音,「真是胡鬧,你們怎能將無辜過路人等牽扯其中。」
「她,她不是過路,她,她,她是來給您送雞,雞——」
李桃花聽得厭煩,忍不住轉臉怒懟:「雞你個頭啊!不會說話就閉嘴!」
她把被自己吃過一口的蛋羹端結實,轉身就準備撤。
這時瘦衙差激動道:「這都過去三年了,大人問我們,我們怎麼清楚,只知那苟宋氏通姦是屬實,至於姦夫是誰,我們又怎麼知道,興許被她——藏起來了呢。」
這時,李桃花猛然停住腳步。
她回過臉,目光冷冷看著衙差,沉聲道:「你們別太過分了,我蓮心姐根本就不可能幹出那種醜事,死者為大,都三年了,這髒水還潑個沒完了?」
許文壺怔了下子,抬眸向她看去,「李姑娘與苟宋氏認識?」
李桃花索性直說:「我家與她娘家住的並不遠,小時候經常與她一起到溪邊浣衣,一直到她出嫁以後,才逐漸沒了來往。」
許文壺聽後稍作沉吟,忽然起身對李桃花作揖,溫聲道:「孤男寡女本不該共處一室,但因案情所迫,李姑娘,得罪了。」
他出聲讓兩名衙差退下,關門聲傳來,房中便只剩下他二人。
李桃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便沒等他張口,繼續說道:「雖不來往,但逢年過節在她回門時,我們也是能夠說上話的。她與那姓苟的感情很好,根本不可能在外頭找人,更何況我與她認識多年,知道她讀過幾本書,性子比尋常人清高多了,像通姦這樣的醜事她是死也做不出來的。」
許文壺見李桃花神情鄭重真摯,一絲狐疑不由湧上心頭。他站了起來,在案旁踱步兩圈,抬頭看一眼李桃花,低頭思索,再看一眼李桃花,再思索……煞是費解之狀。
這時,他的肚子叫了一聲。
李桃花:……憋半天就憋出個這?
許文壺耳後飛上兩抹羞紅,咳嗽兩聲,視線逐漸定格在李桃花的手上,欲言又止地說:「李姑娘手中蛋羹,可是為在下所準備?」
李桃花下意識點了下頭。
可不就是專門給他做的嗎。
許文壺上前主動接過蛋羹,「多謝李姑娘,在下腹中正好有些飢餓。」
他舀起一勺便往口中送。
李桃花:「等等!」
許文壺咽下蛋羹,眨了下眼道:「怎麼了,李姑娘。」
李桃花看著那勺子,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吞了下口水道:「沒什麼,夜深了,大人慢慢享用吧,我先回去睡覺了。」
她飛似的開門而逃,到了外面直喘粗氣,一顆心狂跳,心想:這書呆子連給我解個繩子都喊男女親不親的,這要讓他知道他用的勺子已經被我用過了,他還不得抹脖子自盡啊。
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過七顆葡萄,她今日不告訴他也算是行善積德了。
房中,許文壺看著空空蕩蕩的房間,後知後覺,喃喃自語道:「可是,我還沒有問完啊。」
他步伐溫吞,回到案後坐好,繼續著手翻看有關苟宋氏通姦殺夫的案牘。
忽然,許文壺的視線停了下來。他放下蛋羹,提筆蘸墨,徑直圈出人證後面的二字:王檢。
*
翌日,旭日東升,李桃花醒來照舊摸去膳堂尋吃的,正巧瞧見捕頭王檢帶著兩個模樣頗為利索的衙差往後衙去。
「都走快點,耽誤了大老爺使喚,皮給你倆扒了。」
王檢一身脂粉氣,顯然是剛從溫柔鄉趕來,臉上還頂著兩個欲求不滿的黑眼圈。似是睡眠不足,他渾身戾氣沖天,路邊的狗都想罵兩句,更別說人。
李桃花餓得急,匆匆瞧了一眼,並未多心,直奔膳堂門口去了。
膳堂到處飄香,小米粥和包子的香氣直勾得人饞蟲亂躥。廚子捂結實飯盆,板著張臉道:「膳堂有規矩,外人不可白吃。」
這是要她花銀子買的意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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