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花:「王大海。」
見許文壺還是呆呆傻傻的樣子,李桃花耐住性子道:「王大海就是天盡頭最早的子錢家,王檢進衙門不過是為了方便為他叔叔做事罷了,私下裡可沒少利用職務之便給人放貸,他可有跟你說他和苟飛是如何認識的?」
許文壺想了想,道:「說是因酒結緣,性情中人。」
李桃花憤憤道:「放屁!他和苟飛一個是捕頭一個是賣豆腐的,尿都尿不到一個壺裡又怎能喝到一起,他們倆根本就是在賭場認識的,王檢就是給苟飛放貸的人!」
上任第二日便見識到官商勾結,好似有一道驚雷,直直劈在了許文壺的天靈蓋上。這一身青澀稚氣的年輕縣令原地呆愣許久,久久未能回神。
「李姑娘你……你為何對此知道的如此清楚。」許文壺艱難開口,慢慢擠出這一句。
李桃花想到自己那個賭鬼爹,恨得眼睛通紅,咬牙切齒道:「我能不清楚嗎,我——」
她反應過來,朝許文壺飛出記眼刀,「愛信不信,不信拉倒,手撒開!」
她用力關門,使出的力氣牽動了手腕上的傷處,疼得倒嘶了口涼氣。
許文壺這時才留意到她手腕上的通紅鞭痕,立馬慌亂起來,「李姑娘,你身上的傷……」
李桃花將袖子一拽遮住傷痕,猛地把門合上,聲音從門裡穿到門外,「用你管啊!」
許文壺安靜站了許久,默默離去。
約過了有半個時辰,敲門聲響起。
李桃花問了兩遍是誰,外面毫無動靜,起身過去將門打開,卻見外面空無一人,地上放了只白瓷青花的小藥瓶,上面還貼著個小字條,寫著三個她看不懂的字。
李桃花將藥瓶拿起來,聞聞氣味便知道是金創藥。她腦海中驀然出現許文壺的臉,喃喃自語道:「看著呆呆傻傻的,沒想到心思還挺細。」
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李桃花趕緊晃了晃頭,警告自己:「李桃花你清醒一點!這些年吃過的虧還不夠多嗎?從有記憶以來,到天盡頭上任的縣令,哪個不和王大海那老東西合起伙來欺壓人?那些被他們逼死的逼瘋的,家破人亡的,你是沒有親眼見過嗎?相信當官的有好人,還不如相信豬能上樹。」
李桃花心一橫,決心不要這藥,抬腿便走了出去。
書房外,興兒正捂著肚子往茅房跑,李桃花過去堵住他,把藥瓶朝他一遞:「把這交給你家大老爺,就說我不需要。」
興兒急得要從她身邊繞過去,「還是等公子回來你自己給他吧!」
李桃花步伐一挪再度堵了個結實,「他去哪了?」
興兒滿臉通紅,揉著肚子夾緊兩腿,忙不迭道:「他被王員外請到家中吃酒去了,才剛走,估計要今晚後半夜才能回來了。」
李桃花心漏一拍,一種苦澀的滋味瀰漫在心頭。心想:果然還是不該高看他,當官的就是沒個好東西。
興兒又想繞開,李桃花還是堵住了他。
她當然看出來他急著去幹什麼,但惦記著昨夜之仇,故意逗他:「你呢,你又往何處去。」
興兒急得臉紅脖子粗:「你說我往何處去!再不讓開我拉褲兜里去了!」
李桃花哈哈大笑,腰都直不起來了。
「不許笑!」興兒趁機趕緊走人,大聲叫嚷,「你那雞蛋羹里到底加什麼了,我從昨夜便往茅房跑,到現在連眼皮子都沒合一下,折騰死我算了!」
李桃花挑釁道:「自然沒少給你放好料了,什麼巴豆耗子藥,螞蟻蛋蟲子皮,都是大補的呢!」
興兒轉過臉罵她:「你個毒婦!」
李桃花沖他做了個鬼臉,轉身揚長而去。
誰稀得對這兔崽子下毒,他根本就是水土不服。
回到房裡,李桃花看著小藥瓶,越看心越堵,乾脆丟到一邊不再瞧了。
里外沒個好人,她還不如想想怎麼脫身。
*
三更天,萬籟俱寂,街上的梆子聲兩短一長,驚跑了過路的蟲蟻,投在地上的樹影被拉得纖長,風一吹,鬼影一樣飄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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