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生看他們在這一唱一和,突然沉聲道:「我奶奶是為我才上山求佛母的,你們有什麼事都衝著我來,不要去為難她。」
許文壺面朝他,好聲好氣道:「我們絕無為難之意,只是案件太過撲朔迷離,為早日真相大白,不願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
「嘁,只是這樣?那我看你這個縣太爺當的也不過如此。」
李春生眼露鄙夷,「書里的包公那才叫一個斷案如神,我以為你好歹正一甲榜眼出身,也得跟他一樣厲害,沒想到就這,案子都發生好幾日了,我看你也沒查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啊。」
許文壺張口想要解釋,卻又啞口無言,活似全身上下長滿了嘴,但就是說不出一句爭氣的話。
他能說什麼?
說科舉考的是館閣體八股文而非探案偵凶,他一個初出茅廬的農家學子,未經試煉,忽然便被派到這個地方來,又忽然接手這麼大的案子,他即便竭盡所能,也只能一點一點將線索搜集,不能像書里的包龍圖那樣料事如神,明察秋毫。
李桃花發現許文壺的眼睛都紅了,倒不像氣的,像是委屈的。
她想到先前自己把許文壺欺負哭那次,小聲警告李春生,「你給我少說兩句!」
別又給他弄哭了。
第23章 病
李春生頓時擰緊眉頭,「我這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桃花,你和他什麼關係?你也太護著他了。」
李桃花氣到不行,向他低斥:「閉嘴!」
許文壺這時將眼底潮熱憋回,昂首提氣,不卑不亢道:「包龍圖料事如神,我自認不如,但除卻史料記載,書上所言,多為後人杜撰編排,難免有誇張虛構之言,再是精妙的探案,背後也一定勞心費力,日夜辛苦,非輕易所能——」
他忽然頓下聲音,失蹤的反射弧突然便回了來,怔怔望了一眼李春生,「等等,李兄識字?」
李春生哼了一聲,懶得理他。
李桃花道:「他奶奶以前特地把他送到學堂學過一陣兒,只不過後來……」
後來因為總是被其他小孩欺負,上了幾天就不再去了。
李桃花刻意將不該提的省略,清了下嗓子繼續說:「二狗子的腦子很好用,很多字都是自學的,以前我若睡不著覺,就來他家讓他給我念小人書聽。」
李春生聽她提及過往,身體暖暖的,看她的眼神柔和許多,「桃花,你果然還是——」
李桃花:「他一開口就跟老和尚念經似的,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李春生:「……」
李春生:「二位若無其他事情就請回吧,我這裡地方太小,容不下您這兩尊大佛。」
逐客令都下了,兩個人自然不好再待。臨走,李桃花用方言最後問了句春生奶奶:「奶奶,您那日夜裡回來,真的什麼都沒看見嗎?」
老太太只顧埋頭摞柴禾,乾脆連她的話都不接了。
李桃花嘆了口氣,拉著許文壺走了。
許文壺倒是多回頭了幾次,看著破爛的門扉道:「這家裡便只有這一老一少嗎?」
李桃花點頭,「是啊,二狗子那病是從胎裡帶的,一輩子也別想像正常人走路,他爹娘在他小的時候就外出做工了,後來就再也沒回來,家裡只剩下他和奶奶相依為命。就他現在用的木輪椅,還是啞巴哥不收錢給他打的,不然他去哪都得由他奶奶背著,半步路走不了。」
許文壺再看門扉,眼裡便流露許多悲憫。
兩個人離開葫蘆巷子,到了街上,並肩往衙門走。
路過包子鋪,白蘭一聲嬌俏的「桃花妹妹」,讓李桃花止住了腳。
白蘭站在鋪子門口,大紅的石榴裙招搖顯眼,白瑩瑩的手擺動著朝她不停招呼,笑意盈盈,「來吃包子,牛肉和薺菜的都還剩下幾個!」
李桃花的肚子頓時咕嚕作響,嘴裡也開始分泌口水,她轉臉問許文壺:「要不要一起?」
但等不到許文壺回答,她邁開大步便朝包子跑去了。
許文壺也下意識跟了上去,赧然生澀地喊了聲,「李姑娘等等我。」
籠蓋掀開,白霧騰騰,面香四溢,一個個暄軟白胖的包子碼在裡面,肉餡透出麵皮,油亮誘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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