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你的烏鴉嘴,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平安回來。」
「不過我可聽說近來山上多了不少沿路打劫的土匪,專劫有錢人和官宦,號稱什麼劫富濟貧——」
李桃花筷子一摔站起來道:「都瞎說什麼呢!吃完飯就各忙各的去,少在這邊嚼舌根子,村口納鞋底的老大娘沒你們話多!」
幾個衙差敢怒不敢言,訕訕散開做事去了。
等回到房中,按理這麼熱的天,李桃花該和往常一樣昏昏欲睡才是,可她出奇精神,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最後一下子坐起來,合掌祈禱道:「老天保佑,一定要讓那個呆子平安回來,天盡頭的百姓需要他,我也……需要他收留我,我好繼續住在這,什麼劫富濟貧,他都窮死了,哪來的富給人濟,求求您了,一定讓他平安回來啊!」
李桃花的心並未因此寧靜,反而越來越焦躁,控制不住往壞處想。
比如許文壺真被哪個不長眼的土匪給劫了,又或者在山間遇到老虎被老虎給吃了,他長得細皮嫩肉,虎豹豺狼肯定見了他就走不動道。又或者,王大海賊心不死,趁他外出又派出幾個狗腿子害他性命,死在荒野?
這些都不是沒可能。
李桃花快煩死了,她後悔得不行,怎麼都覺得當初該爬起來送上許文壺一程,或者乾脆跟他一起去古州,有她在,她就不信還能出上什麼意外。
從白天焦躁到黑夜,李桃花還是睡不著,翻來覆去很久,直到四更天才合眼。
第二天天亮,李桃花迷迷糊糊里,聽到外面有人喊「大人回來了!大人回來了!」,她只當是在做夢,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
直到那聲音越來越真切,縈繞在耳朵里久久散不開,她才睜大眼睛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穿上衣服下了榻便往外跑,跑出門了又折返回來把鞋穿上。
*
烈日炎炎,道路兩邊草木半綠半焦,聞訊而來的眾多衙差翹首以望,瞧見有隊伍行來,揚聲便喊:「大人!大人!」
李桃花也想揚聲去喊,但擠在她前面的人實在太多了,她就算跳起來恐怕許文壺也瞧不見她,便省了嗓子,只用眼睛去看。
她透過人擠人的縫隙看了兩眼,只覺得奇怪。
若她沒記錯,許文壺出門只帶了興兒和零星幾個衙差,可看這漸行漸近的隊伍,又是車又是篷的,浩浩蕩蕩還有許多陌生面孔,許文壺在哪她都看不見了。
李桃花懷疑是弄錯了,正準備找個人問問,便聽到一聲欣喜清潤的「李姑娘!」灌入耳中。
一瞬間,李桃花心蕩神怡,好像渾身被清泉洗個通透。
她趕緊放眼瞧去,這時才看見自己要找的那個人。
篷車後面,許文壺騎驢而來,風塵僕僕,衣上身上皆失了本色,唯獨一雙眼睛明亮清澈。他的眼睛直直對準了人群後的李桃花,下了驢,步伐也直奔她而去。
李桃花都還沒反應過來,周圍衙差便已讓開一條小徑,許文壺灰頭土臉站在她面前,微微喘著粗氣,渾身熱汗蒸騰。
「李姑娘可還安好?」他脫口而出便是這句,起伏的胸膛似乎克制不住這些日子裡的掛念,斯文至極個人,顧不得大庭廣眾,講話竟也忘了分寸,「這十幾日,我總忍不住擔心你。怕衙門再混入刺客將你擄走,怕你一個人在衙門孤單,又怕你出了衙門被混子糾纏,怕天氣炎熱你睡不好覺,又怕打雷下雨,你會害怕。」
李桃花笑出了聲,揚起下巴,「害怕打雷下雨?雷雨不被我嚇走便算好的。」
許文壺跟著一併笑起來,笑完,他撓著後腦道:「總之,這些日子裡我總在後悔,我覺得我走那日應該再見姑娘你一面的,不然老是感覺自己是不辭而別,心上空落落的,很是對你不起。」
聽完這席話,李桃花的心忽然莫名酸澀起來,陽光刺目,她別開眼,不再看許文壺,心道:後悔的何止是你,覺得心空的又何止是你呢。
第46章 橫財(重點)
「許大人一路只談民生不談釵環, 小人只當您不近女色,不曾想許大人還有這樣一位紅粉知己。」
突然出現的聲音老氣枯啞,笑聲里透著股子油滑。李桃花眉頭下意識蹙緊, 看到許文壺身後多出來的乾瘦男子,眼神打量著,「這位是?」
許文壺轉臉看了一下, 對她介紹:「這位是我在路上遇到的雜耍班子的班主金老闆。他有意來天盡頭謀生, 便結伴通行,彼此有個照應。」
說完, 許文壺再改向對方介紹李桃花,不由便正色許多, 板下面孔道:「金老闆,這位是李姑娘,所謂紅粉知己, 太過輕佻, 李姑娘是我的朋友,對我有過救命之恩。」
老金立刻便對李桃花行抱拳禮,「方才是我說錯話, 李姑娘切莫見怪, 以後待我也不必客氣, 叫我老金就行了。」
李桃花哧了一聲,見這老金鼠眼淡眉, 一臉精明奸相, 並未生出好感, 只是陰陽怪氣地吐出一句:「姓的倒是怪有財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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