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太捂臉哀哭,本就瘦小的身體更加縮小,無助如迷路孩童。
半天沒添新紙,盆里的火光越來越小,也越來越冷。
蔣老太感覺到冷,粗糙蒼老的手擦乾眼淚,又趕緊往盆里添了把紙錢。
看著火焰重新燒起來,她的心好似也增添了絲暖意,繼續道:「有那麼多次,我都想當年走的人是我,留下的人是你。」
蔣老太苦笑,「起碼你有本事,能讓孩子們吃上肉,不至於被我養得面黃肌瘦,像一窩小耗子,讓人一看就知道是沒爹的孩子。」
「老頭子啊,你不知道,我——」
話沒說完,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清潤溫和的男子聲音驀然傳來,「有人嗎?老人家可還醒著?」
簡陋的兩扇薄柴門被敲這兩下,自己嘎吱敞開。
「咦,門怎麼開了,這大晚上的,老人家怎麼不鎖門?」
蔣老太將最後一把紙錢往盆里一摔,抄起拐棍便迎了上去,破口罵道:「哪個短命鬼來闖你奶奶家的門!我一個馬上入土的老太婆,晚上關不關門有什麼大不了,除了短命鬼,誰敢往我這裡闖!」
許文壺險些便被迎面一棍打爆了頭,連忙捂頭高呼:「不是鬼是許文壺!兇手有著落了!」
蔣老太收回拐棍,神色激動道:「是誰?」
許文壺瞥了眼火星紛飛的火盆,表情複雜道:「若我的推斷沒錯,恐怕正是死者自己。」
蔣老太睜大了兩隻老眼,剛落下的拐棍又被高舉起來,嘶聲大喊:「不可能,你在胡說八道!」
許文壺將自己被雜樹割壞的衣袖給蔣老太看,又指著臉頰上鮮紅的割傷,他道:「我剛從當年事發的山上下來,這些都是證據。而且我還找到了那棵橘子樹,摘下來了一顆橘子,可惜野橘子又酸又澀,根本吃不下去,所以我沒帶下山,直接扔了,但我手上還有剩的橘子味,你可以聞聞……」
蔣老太暴喝:「你大半夜不睡覺來我家,就為了倒嘴裡的大糞嗎!」
許文壺懵了下,腦子轉了一圈才反應過來蔣老太是在罵他廢話多。他忙道:「我的意思是說,當年他用匕首摘橘子時,應無意間將匕首的尖端朝向自己,加上雨天山間濕滑,他如果滑了腳,不小心往前栽去,匕首完全可能捅進他自己的身體。」
「放你姥爺的屁!」蔣老太滿面怒容,高舉拐棍便要把許文壺打個半死。
許文壺抓住飛來的拐棍,本以為占了上風,沒想到蔣老太直接借力一推,許文壺險些摔個踉蹌。
他站穩身體,喘著粗氣抱怨:「你這老太太,白日裡坐地上裝柔弱,想不到竟是如此大的力氣,算我小瞧你了。」
「是你虛!」蔣氏大喝,又一棍朝他砸去。
許文壺原本都想往外躲了,聽到字眼又將胸膛挺起,「我才不虛!」
棍子衝破空氣,眼見便要落到他的頭上,這時,忽來一隻手將他往後猛地一拽,直接將他拽出了門。
同時間,兩扇柴門被猛然合上,哐當一聲,差點粉碎。
許文壺頭腦一片空白,只當神從天降,抬眼看去,眼睛不禁發亮,「桃花?你怎麼在這?不對,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李桃花鬆開了扶他的手,翻了個白眼道:「廢話,這鬼地方你人生地不熟,除了和案子有關的地方,你還能往哪去?我半夜醒來沒看見你,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你去幹嘛了。」
她頓了下,看向柴門,再啟唇,便添了許多感慨:「剛才你的話我都聽到了。我以前只覺得她可惡,現在看,發現她也挺可憐的。」
許文壺隨她望去,不由嘆息:「世事無常,半點不由人。」
李桃花收回視線,重新看他,「不過你說她男人是因為摘野橘子才死的?野橘子又酸又澀,正常人誰能吃得下去那個,摘那玩意幹什麼?我看別是那個周老頭撒謊了,故意誆我們一把,其實就是他下的黑手。」
許文壺沉思一二,道:「我也在想這個事情,撒謊其實不無可能,但按當下的線索來看,周老頭並不具備殺人的動機,目前接觸下來,我也沒發現他有什麼異樣的地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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