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蒸好的椒鹽蔥花饃,三郎快來一口,啥?不想吃?不餓?」
許文壺哭笑不得,既無奈,心頭又一熱,老實點頭,「進城時吃過了,確實算不上餓。」
李桃花本吃得飽飽的,聞到撲鼻的麥子香又忍不住犯饞,便道:「我餓我餓,他不吃給我!」
婆子興高采烈把正燙手的饃給了她。
李桃花接過饃,忍住燙咬了一口,兩眼頓時被香成了細縫,邊嚼邊夸:「好好吃啊,咸香咸香的,果然做麵食還得是你們開封人。」
婆子打量著她,臉都樂成了一朵花,喜得合不攏嘴道:「這小妮兒哪來的,長得真水靈,看著不像俺這邊的閨女。」
許文壺好像終於提起了點精神似的,點頭回答道:「沒錯,她的確不是本地人。」
「妮兒你叫啥名,今年多大了?」
李桃花忙著吃饃顧不上回答,許文壺便道:「她叫李桃花,木子李,人面桃花相映紅的桃花,今年十七歲,比我小一歲。」
「啥紅啊綠啊的俺不知道,桃花俺知道,是結桃的那個不?」
許文壺:「是。」
「十七?屬猴嘞?」
許文壺:「是。」
「恁倆個是一塊回來嘞?」
許文壺:「是。」
「三郎哎,桃花是你擱外邊說嘞媳婦子?」
許文壺:「是。」
說完話,許文壺愣了一剎,活似被門夾尾巴的狗,瞳孔震顫,連連擺手,「不是不是不是,她不是,她不是我的……」
許文壺默默抿緊了唇。
那兩個字太過燙嘴,他光是想想便感覺頭昏腦脹,根本說不出口。
李桃花沒心沒肺啃著咸香煊軟的蔥花饃,聽不懂婆子剛剛用開封話說了什麼,便抬頭問許文壺:「我是你什麼?」
許文壺喉結微動,咽了下喉嚨,眼神閃爍,躲開她的目光。
光天化日,身邊還有那麼多人圍著,李桃花的直腦子根本想不到別的地方去,聽不到回答,還咬著饃,一本正經催促:「說啊,我是你的什麼。」
許文壺垂眸斂睫,嘴唇翕動,仿佛第一次學說話,艱難而艱澀地道:「……朋友。」
話說出,他動身離開。
李桃花旋即便跟上去,追著他問:「跑那麼快幹嘛,你怎麼了?這是你家不是我家,你不把我安頓好就亂跑,我一個人會迷路的。」
許文壺果然停了下來。
他轉身面對她,眼睛垂著,神情里是明顯的陰鬱。
李桃花察覺到他的不尋常,食慾瞬間衰退,急著詢問:「你到底是怎麼了?」
許文壺原本沉鬱的眸中出現一絲委屈,喃喃道:「朋友,我說你是我朋友……」
李桃花犯起鬱悶,睜著兩隻清亮的杏眸瞧他,「你哪裡說錯了嗎?我難道不是你朋友?」
明明在街上時還說她是他唯一的朋友,還說的那麼認真,怎麼忽然就不情願起來了。
完了,這傻小子萬一反悔,不認她了該怎麼辦?她以後的飯票該找誰去?
李桃花急了,本就偏圓的眼睛瞪得更圓了,手指著許文壺說:「我警告你啊許文壺,咱們好歹也出生入死過幾次,你們讀書人不都說什麼君子一言四匹馬難追的,你要是敢不認我,我拿我的殺豬刀把你剁了!」
許文壺終於看她,眼中卻滿是難以言喻的複雜之色,著急解釋道:「不是的桃花,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是……」
李桃花逼近他一步,臉對著他:「只是什麼?」
二人離得很近,日頭之下,許文壺耳後燥熱的灼紅無處遁形,鼻尖的細汗也原形畢露。
「只不過……」許文壺的喉結滾動,四目相對之中,眼睫都在微微顫慄。
「說話啊你。」李桃花斥他。
許文壺再度吞了下喉嚨,仿佛十分焦渴,他伸出手,指向李桃花手裡尚有餘溫的蔥花饃,結結巴巴道:「桃花,你的饃快涼了,快點吃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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