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鋪上,許文壺渾身是血,半坐半躺,雙目迷離失神,懵懵看著倉皇而來的李桃花,喃喃道:「桃花,你怎麼來了……」
在他旁邊,躺著一名同樣渾身沾血的年輕女子,衣衫不整,一動不動,仿佛已沒了氣息。
第104章 歸位
「許文壺, 你……」李桃花聲音顫抖,瞳仁顫慄地看著面前這血腥一幕,分明理智告訴她絕對不可能, 但此刻的她,哪裡還能擁有理智。
「你……殺人了?」
她幾乎要哭出來,咬字艱難萬分。
通鋪上, 許文壺就只是看著她, 神情呆滯而麻木,直到一滴晶瑩在李桃花的臉頰滑過, 他才活似被灼傷雙瞳,猛然回神, 看向周遭場景。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後罩房簡單的陳設,然後是癱坐在地大哭的許忠,最後是他身上的血, 順著血跡看向身旁……赫然是一張雙目大睜的少女面孔。
少女很眼熟, 正是李桃花昨日從許武魔爪下搭救的那一個。許文壺迷迷糊糊記得,他後來曾對大嫂提起過此事,大嫂也說了會把女孩暫且送回家安撫一段時日。在那個時候, 他本以為, 事情是可以告一段落的。
可是, 人怎麼還在這裡?
許文壺的頭腦混沌不堪,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 卻也知道不對勁, 下意識便用手指去試探少女的鼻息。
冰冷。
人是死的。
許文壺徹底清醒, 再看自己身上的血,和同樣一身是血的屍體,腦海中回憶起李桃花方才說的那句話, 他終於意識到,當下的這個畫面意味著什麼。
他屏住了呼吸,第一時間沒有急著辯解,而是俯首去聽少女的心跳,確定真的沒有絲毫存活的跡象,才抬起頭,用干啞的嗓音,看著李桃花的眼睛,一字一頓,緩慢艱難地說——「人不是我殺的。」
李桃花的頭腦經歷過短暫的空白,隨著許文壺說出話,她的理智也逐漸回歸。
她點了下頭,不知是余驚未消,還是為這棘手的場面感到絕望,聲音仍是哽咽,卻無比堅定道:「我信你。」
就在此時,被嚇破了膽的許忠也總算魂歸□□,他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將臉上的淚胡亂抹去,壓低了嗓子,厲聲吩咐下人:「都給我進來!先找地方把這屍體挖個坑埋了,今日的事情若敢有人說出去,我絕不輕饒!」
許文壺已在此時冷靜下來,他鎮定地對許忠解釋:「大哥,兇手不是我。」
許忠全然聽不進去他說的話,只顧命人收拾現場,自己也慌慌張張地衝過去,把那把沾血的剪刀踢到一邊,把骨子裡的品性道德也踢到了一邊。
這一踢便好似用盡了他所有力氣,隨之身體便坍塌下去,只能扶著通鋪喘息。
他顧不得去分辨真假對錯,只知道,絕對不能讓弟弟再出事。
許文壺的表情漸漸從冷靜變為著急,他再次對許忠強調:「大哥,兇手真的不是我。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姑娘枉死在我眼前,你別把她的屍體掩埋,我要先調查清楚,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查什麼查,你先跟我說清楚,你是怎麼被弄到這裡來的!」許忠咬牙切齒,兩隻瞪出血絲的眼中皆是痛心。
許文壺垂眸回憶起來,頭腦忽然抽疼不已,畫面斷斷續續,模糊不清。他道:「當時,我好像是走在去往北屋的路上……」
「忽然有隻手從後面伸來,用帕子捂住了我的口鼻,那帕子上有股奇異的香氣,我才要分辨,眼皮便沉了下去,然後兩眼漆黑,什麼都不記得了,再醒來,便是大哥你帶人闖入,我撐起身體坐起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桃花。」
迷藥的威力太大,許文壺不僅頭腦變得遲緩,連舌根都還在發麻,只能盡力將思緒理清,將前因後果簡單敘述出來。
許忠聽後臉色倏然慘白,恰好小廝前來收屍,他便低聲催促對方:「動作快點!」
許文壺眉頭皺緊,下意識阻止:「先別——」
「你還不明白嗎!」許忠打斷他的話,瞪大眼睛看著他,咬著牙關,痛心無比道,「這就是他們專門給你下的套!」
許文壺愣了下,旋即自語:「難道是二哥二嫂……」
許忠冷哼一聲,語氣憤恨至極,「今日這事,我定是要跟他們倆清算到底的,誰勸都沒有用了。」
當務之急,還是先將屍體處理了。
許忠不悅地看了眼小廝,用眼神催促他們動作再快些。
許文壺眼睜睜看著少女的屍體即將被抬走,忽然撲上去緊緊拖住屍體,抬頭看著許忠,雙目炯炯道:「大哥,屍體是證據,不可草率掩埋,大哥把她留下,我一定要調查清楚,讓行兇者付出代價。如若真是二哥二嫂他們幹的,人命關天,我絕不姑息。」
許忠痛心疾首,急得恨不得上手親自把屍體抬出去毀屍滅跡才好,看著許文壺天真年輕的面容,他終於壓不住聲音,對弟弟破口罵道:「三郎啊三郎,你怎麼那麼糊塗啊!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八面威風的縣太爺嗎?你現在自身難保了都!哥哥眼下是在救你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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