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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文壺眼中複雜動容,卻不停搖頭,「哥哥的苦心我都知道,可身為讀書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我連眼下這一點公道都做不到,還能開什麼萬世太平?我不能讓人白死,我要讓兇手付出代價。」

書到用時方恨少,許忠直到這時才後悔年輕時沒有多認得幾個字,否則也不至於被個小毛孩子說得啞口無言,只有干著急的份兒。

他氣得將袖子一甩,轉頭無奈地去求助李桃花:「李姑娘,眼下只有你能勸得動他了。」

李桃花看著許文壺那副倔強不怕死的樣子,有滴淚從她眼裡滑落出來,她的神情卻格外平靜。她說:「許葫蘆,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許文壺的眼眶一下子紅了,說不出話,只是看她。

許忠氣得跺腳,指著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你們倆合起伙來氣死我算了!」

這時,小廝左右為難,問他還要不要繼續處理屍體。

許忠一聲暴喝:「當然要了!這個家暫時輪不到他來做主!」

說話間,許忠親自動手,把許文壺拖住屍體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將他一把推到通鋪的另一邊。

許文壺看著屍體被抬出門,下榻便要去追,被許忠攔個結實。

許忠滿眼擔憂地看著弟弟,苦口婆心道:「三弟,你自小便乖巧聽話,這次也聽哥哥一句,今日發生之事你就當全沒經歷過,現在就收拾東西,和李姑娘一起前往京城……不對,不能去京城,得走遠點,越遠越好,去哪裡都行,只要夠遠,最好過個年把半年再回來。」

許文壺閉了下眼,聲音悲愴蒼涼,「哥哥,事到如今,我又能到哪裡去。」

許忠狐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許文壺睜開眼,看著他道:「今日之事若真是二哥二嫂設計而為,那他們倆斷然會思慮周全,計劃縝密,事發前事發後,定有相應而生的計策,你的反應,興許也不過是他們計謀中的一環。」

許忠聽得目瞪口呆,竟無法反駁許文壺之言。

這時,門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只聽秦氏怒聲質問:「你們是誰,怎能擅闖民宅?」

那伙人並未忌憚,腳步聲徑直響入門內。

李桃花抬頭,迎面便見一夥身穿公服,腰攜佩刀的衙差走了進來。為首的張口便問:「誰是許文壺。」

許文壺收起全部情緒,穩步走到幾人面前,端臂作揖,心平氣和道:「正是在下。」

衙差瞥他一眼,「有人到衙門狀告你姦污婢女不成草菅人命,知府極為重視。如今人證物證俱在,還請公子同我們到衙門走一趟吧。」

第105章 歸位

已近丑時, 倦鳥歸巢,縱是熱鬧繁華的開封府城內,也歸於寂靜的祥和, 街頭巷尾,只有打更人的聲音在來回遊盪,敲打梆子的聲音清脆悠長, 一下一下, 像敲在人的心頭上。

李桃花守在知府衙門的大門外面,看著門口的兩個大石獅子, 心裡的焦急越積越多,即便腳上時不時傳來鑽心的疼痛, 根本顧及不上,忍不住便要來回踱步。

在她旁邊,秦氏也是一臉焦急, 眼巴巴望著正在衙門外打點差役的許忠, 半點也不敢挪開。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兩位官爺就快點收下吧。」許忠捧著兩個鼓鼓囊囊的紅包, 疲憊的臉上堆滿諂媚的笑, 雖是笑著, 表情卻好像哭似的,語氣也格外的苦。

「我那兄弟是我爹娘的老來子, 老兩口臨走時, 特地叮囑我要照看好他, 如今出了這種事,我這當大哥的第一個推脫不掉。可我也敢作證,他真的是被冤枉的, 人真不是他殺的,所謂清者自清,我也相信衙門定會還他個清白,兩位官爺說,我講的是與不是?」

許忠說著話,將兩個紅包又捧高了些。

高階上,頭個衙差冷冷瞥他一眼,看也沒看紅包,「你那兄弟犯的是殺人重罪,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得通的。再說我們趕到的時候,你不是還忙著幫他掩埋屍體嗎?你們那可不像清者自清的樣子。」

許忠被說得面紅頸粗,開始後悔當時沒能聽三弟的話,被抓個現行,此時縱是想解釋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他轉了頭,只好將求助的目光落到第二名衙差身上。

那衙差掃了眼紅包,長嘆口氣道:「你許老爺也不是外來人,還能不知道如今的知府大人是誰嗎?孔子的第八十一代嫡血長孫,受朝廷尊封的堂堂衍聖公,最是德高望重,今日這點好處我們哥倆若是收了,被他老人家知道,我們倆吃不了兜著走。」

許忠萬念俱灰,捧著紅包的手微微發抖,笑意僵硬,「當真是連個話都帶不出來嗎?」

衙差驅手趕他,「行了行了,趕緊回家去吧,他若真是清白的,我們大人自不會冤枉了他,審個兩天自會放他平安回家,你們在這乾等著也沒用。」

這時,李桃花走到門前,嘴裡還喃喃念著什麼東西,一直到兩名衙差跟前,她都還在自言自語:「孔子的後人,那肯定也是姓孔了,又是開封知府……」

她忽然靈光一現,抬頭便問:「你們大人是不是叫孔嗣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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