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竟敢直呼大人姓名?」
李桃花心裡咯噔一聲,滿腦子裡就兩個字:完了。
若她沒記錯,這個孔嗣昌,好像就是王大海認的干叔叔。
李桃花再抬頭,看到知府衙門的牌匾,只覺得頭腦眩暈,隨時能昏倒一般。但她想到許文壺的臉,便知自己還不能在此時泄氣,後面恐怕還有得是仗要打。
「看來是真的沒希望了。」許忠萬念俱灰地搖著頭,對李桃花道,「李姑娘,你畢竟有傷在身,還是先行回去歇息,這邊自有我來守著,無論最後等到的是活的還是死的,我都得看見三郎才行。」
許忠說著,已泣不成聲。秦氏見狀,也跟著哭。
李桃花在腦子裡搜刮著所有能救命的法子,同時不忘安慰那夫妻倆,「你們倆先別急著難受,過往比這更兇險的我倆都不知經歷過多少回了,放心吧,許文壺不會有事的,有句話叫什麼來著?船到橋頭自然沉?」
「是車到山前必有路。」許忠哭著糾正她。
「哎呀差不多,都差不多。」
李桃花擺了擺手,再看知府衙門的大門,內心便無端騰起股力量,她在心裡默默道:許文壺,看到了嗎,你不在,我又鬧笑話了。
所以在你徹底教會我識字之前,你不准有任何閃失,就算老天要收你,我也要和老天搏一搏。
她在短瞬之間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忽然向秦氏轉頭,道:「夫人,可否差人去給我買上一把殺豬刀。」別的刀她用不慣。
秦氏臉上的淚都還掛著,聞言茫然道:「自然是可以的,不過李姑娘要殺豬刀做甚?」
李桃花笑了下子,沒急著解釋,而是朝衙門那兩扇烏漆大門掃了一眼,啟唇,意味深長地道:「我要干一回老本行了。」
*
公堂內,燈影明暗起伏,映襯出地面大片陰影,黑得不著邊際,仿佛深淵巨口。
汗水匯聚在許文壺的鼻尖,搖搖欲墜,最終掉在潮濕的地面,與鮮紅的血水融合。
堂上,知府孔嗣昌呷上一口上好碧螺春,伸出肥胖的手,再度抽出一支代表五十大板的刑簽,輕飄飄地道:「許文壺,本府再問你最後一遍,□□婢女不成,惱羞成怒用剪刀捅死對方,此案是不是你乾的?」
長凳上,許文壺的整個後背血紅一片,衣物完全被血水浸透,緊緊貼合在傷口上,本就清瘦的後脊更加顯得形銷骨立,隨時支離破碎。
他的氣息微弱,咬字卻格外清晰,舌尖抵開滿嘴血腥,字正腔圓地吐出兩個字——「不認。」
刑簽落地,清脆至極。
孔嗣昌的聲音響起:「那就再來五十大板。」
立在一側的通判提醒道:「大人,這許文壺身體羸弱,此時已是重傷,案件尚且不明,繼續動刑,恐怕有傷人命。」
孔嗣昌笑了一聲,輕蔑至極:「看來你是不知道這位許公子的來歷啊,案件不明便鬧出人命算什麼新鮮事,反正先河有人開,咱們只管效仿便是了。再說報案的人可是他二哥,若非他自己罪有應得,至於讓親哥哥大義滅親?」
孔嗣昌掃了下刑差,手裡的茶盞摔到案上,口吻冰冷:「動手。」
命令發出,提刑差役高舉刑板,照准了那鮮血淋漓的一片。
這時,有衙差跑來,說有急事稟告。
孔嗣昌只好再擺手,示意延遲行刑。
衙差上前,到孔嗣昌跟前一陣耳語。
孔嗣昌聽完耳語,神情一變,匪夷所思道:「他不在儋州好好待著,怎麼突然來京城了?」
第106章 歸位
「先把他押進牢里。」
孔嗣昌捋著鬍子沉吟一二, 終是發號施令。離開公堂時,他經過許文壺的身邊,腳步忽然停下, 肥碩的肚子跟著顫了一顫,嘴裡冷笑一聲,陰測測道:「今日天色已晚, 本府要歇息了。你這條小命暫且留著, 待等明日,新仇舊恨, 咱們一起清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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