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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甘願成為一盤肉?

退路就在眼前,人生本是曠野,何必獨居死巷。

可許文壺動搖到最後,心中那預示著海闊天空的第一步,始終邁不出去。

「你說話啊,回答我!」李桃花已經帶了怒氣。

許文壺抬起臉,一雙眼眸徹底暴露在光影中,眼睫皆沾血污,唯有一雙眼睛無比清亮。

他看著她,啟唇想要說話。

就在這時,幽暗的過道忽然變得闊亮許多,像有十幾盞燈籠同時進來。同時間,衙差的聲音高高響起:「都給我閉嘴!大人來了!」

吼聲落下,鴉雀無聲。

有笑聲遠遠傳來,高闊爽朗。許文壺一聽便知是孔嗣昌的聲音,忙對李桃花使眼色。

李桃花也白了臉,下意識想逃,卻見左右無路,兩邊也沒個躲藏的地方,忽然餘光瞥到自己的一身衣服,靈機一動,故意拉了拉帽子遮住半張臉,垂首立在角落。

在腳步聲逼近時,她連忙彎腰行禮,粗著嗓子喊道:「大人好!」

孔嗣昌挺著個大肚子,邁著八字步,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走到牢門外,道:「張兄,你說的那個許文壺,是不是此人?」

另一道腳步聲旋即便至,只聽一聲寒氣四溢的冷笑,男子中氣十足道:「不是他還能是誰?儋州一別,他許文壺就算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

李桃花聽著這聲音異常熟悉,加上儋州字眼,她的頭腦轟鳴一聲,一下子便想了起來——說話的人是張秉仁。

李桃花想死的心都有了。

有句話叫什麼來著?房子漏了又遇雨,人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本來一個孔嗣昌就已經夠難纏了,現在可好,又來一個難纏的。

果然蛇鼠一窩,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除了過去的許文壺。

「我問你——」

只聽張秉仁冷聲道:「你來開封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又是怎麼和人命官司扯上關聯的,你到底要做什麼?」

話音落下,許久沒有回答出現。

李桃花不用抬頭都知道,此刻許文壺肯定在裝暈。

嘖,進一回大牢,書呆子還學機靈了。

孔嗣昌道:「張兄何須跟這小子廢話?待等明日天亮,我就結案將他宰了,從此皆大歡喜,一了百了。原本我還在頭疼該找個什麼由頭拿他,現在可好,大水沖了龍王廟,我都還沒出手,他們自家人先打自家人,這不是天助我也是什麼?老天都要替我將他擺平,可見這小子命中注定要亡於我手。」

張秉仁沉默片刻,道:「此人與我不共戴天,就這麼看著他輕易地死,實在難解我心頭之恨,孔兄可否將人交由我來處置?讓我親自將他處置。」

孔嗣昌一愣,問:「張兄想要將他如何處置?」

張秉仁笑了一聲,口吻陰狠:「我要把他關起來,用盡酷刑,一點點地折磨他,讓他痛不欲生,後悔自己活在這世上。」

孔嗣昌猶豫道:「此案我已向三司報備,恐怕不好轉手啊。」

張秉仁:「孔兄說笑了,你堂堂衍聖公,陛下欽點的開封知府,能將三司看在眼裡?你我自年輕初入翰林院時便相識,至今已是多年情分,也算知根知底,何須惺惺作態,拿他人為說辭?你既不願交人,我收回話便是,又怎會強你所難。」

話到此處,張秉仁聲音一沉,語氣越發森冷,「只是這許文壺,我當真是恨毒了他,他敢偷看我祭祀佛母便罷了,竟還敢夥同江湖人偷走神藥,簡直膽大包天。」

孔嗣昌驚詫:「還有這回事?」

他的語氣頓了一下,果斷道:「罷了,我與張兄多年交情,一個小小罪犯而已,誰處置不是處置。」接著便吩咐下去,「來人,開門。」

場面凝滯,片刻之後,所有人都將目光望向李桃花。

李桃花直到此刻才想起來,好像自己就是那個「人」。

她連忙便往腰間摸,還真摸到掛革帶上的一串鑰匙,內心不禁長舒口氣,慶幸被自己劈暈的倒霉蟲是個謹慎人。

取下鑰匙,她低著頭大步上前,也不管是哪一個,把鑰匙輪著往鎖眼裡捅。

不知捅到哪一把,「咔嚓」一聲,鎖開了。

看到滿身是血的許文壺,她愣住了神,此刻才反應過來,她這個行為意味著什麼。

他要被帶走了。

孔嗣昌道:「門已開,張兄隨意便是。」

張秉仁抬了下手,左右隨從會意,進牢房架起許文壺,動作粗暴地將他往外拖行。

許文壺的腦袋垂著,像是已經死透了。

即將擦肩而過時,李桃花嗅到許文壺身上的撲鼻血氣,一時著急,手摸到腰後,欲圖抽出藏在衣中的殺豬刀。

無人察覺處,許文壺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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