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壺捂住發麻的嘴巴,搖頭如撥浪鼓。
李桃花低下頭,繼續給他處理傷口,不由抱怨:「我是發現了,你從到京城開始就變得勁兒勁兒的,怎麼著?是吃錯藥了還是下馬時腦袋被馬屁股磕了?」
許文壺的內心百轉千回,反覆出現「婚約」和「崔氏」諸如此類的字眼,剛消下去的一股子熱血頃刻便又湧入頭腦,再度恢復方才半死不活的口吻,笑了聲說:「我倒是想吃錯藥,最起碼,發瘋也能有了理由。」
李桃花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底的幽怨一閃而過,喃喃道:「發瘋?你許大人不是清醒得很嗎,什麼男女不親的,什麼大防的,你不是很懂嗎,你能發什麼瘋?」
許文壺啞口無言,仿佛心事被盡數看穿,生平頭次生出無地自容之意。他的全身皮膚都在羞惱下變得通紅灼熱,連傷口都變得觸目驚心,格外鮮紅。
他生怕被李桃花看出異樣,扯過衣物便覆蓋好身體,慌亂道:「好了桃花,不必再為我操勞了,天色不早,你去歇息便是。」
李桃花本就被他一番話弄得心煩意亂,見他此舉,內心更是感到不快,抬眼委屈地道:「明知寺廟只分了一間房還讓我去歇息,我該去哪裡歇息。許文壺,你趕我?」
許文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登時手也不疼了,舉起來便胡亂擺動,「桃花你誤會了,我沒有,我不是……」
李桃花站起來,手裡的傷藥往被子上一摔,紅著眼框道:「什麼不是,我看你分明就是,不必你張口,我自己走!」
她轉身摔門而出,許文壺手忙腳亂披上衣衫,連忙便去追人。
他出了門,迎面撞上名身穿灰色僧衣的小沙彌,不大個身板兒,將門口堵個結實。
許文壺邊抬頭去看李桃花的去向,邊問小沙彌的來意。
沙彌合掌道:「阿彌陀佛,前寺有客至,稱是拜訪公子。」
許文壺瞧著李桃花的背影,著急道:「可說姓名?」
沙彌搖頭,「是名男子,只說是公子的舊相識。」
許文壺心下瞭然,直覺便知是蕭松。
第111章 歸位
但那門房不是說蕭松近幾日回不來嗎, 怎麼這麼快就有了消息?
許文壺心生狐疑,抬頭一望,頓時顧及不得——什麼蕭松蕭柏的, 桃花都要走遠了!
他不顧小沙彌擋路,橫衝直撞將人搡歪,徑直去追李桃花。
「桃花, 桃花你聽我解釋!」
李桃花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逼近, 直接躲到一棵碗口粗的菩提樹後面,沖他凶道:「不許靠近!」
許文壺便不敢再多邁一步了, 只是緊張地看她。
李桃花繼續兇巴巴地道:「你都趕我了,又來追我幹什麼?趕緊回去躺你的吧, 我也值當你來追?」
許文壺心急如焚,越想解釋越是笨口拙舌,甚至賭起咒來, 「天地良心, 桃花我發誓,我方才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我若有半分趕你走的心, 即刻降下道天雷劈死我便好!」
李桃花最煩聽他咒自己不好, 本就沸騰的心情更如火上澆油, 別開臉不去看他,厲聲呵斥:「閉上你的嘴, 你給我滾, 我不想看見你!」
許文壺許久沒從她口中聽到過「滾」字, 那冰冷的字眼乍一入耳,將他全身的血液都澆個冰涼。他的腳步原地生根,再動彈不了一點, 心裡明明想往前走,又怕因此引來更多的嫌棄,理智便將人往後拉。
天際的餘暉散去,最後一點光芒也消失殆盡,樹下唯有陰影婆娑搖曳,大片月光稀疏淋下,冷若清泉,凍人心腸。
許文壺深深看了她一眼,眼角似有晶瑩閃爍。之後便轉過身,失魂落魄地走了。
李桃花兀自沉浸在難過中,並未留意到他人已不見,繼續碎碎念說著許多氣話狠話,直到將一通怨氣消除,她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自己言語中的不當,清了清嗓子,放軟了語氣說:「算了,一個巴掌拍不響,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就比如剛剛,我不該對你說那個滾字……唉,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自從來了京城,好像心就總是火急火燎的,從早到晚,它就好像在一汪辣椒水裡泡著,想撓癢都撓不對地方,我是真想不明白我是在犯什麼癔症。」
月光仿佛上了胭脂,李桃花說了半天心裡話,臉上也熱出淡淡的薄紅,她抿了抿唇,聲音輕巧如月色,帶著淡淡的,不露痕跡的試探,「你呢,聽了這么半天,你知不知道我是怎麼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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