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日,屍體已臭得令人作嘔。
許文壺帶著幾個長工,趁著正午出門,把附近的屍體全部找到,堆在了一起。
許文壺把鼻子用草紙堵住,又戴了個厚重的蒙臉巾,可濃郁的屍臭還是無所不入,簡直要衝破皮膚醃入他的肉里。
許文壺好幾次差點熏死過去,偏偏新搬的屍體還沉,怎麼都搬不起來。
他沒了法子,只好對屍體拱手行禮,恭敬道:「為了其他人的性命,三郎只能行此下策,還望鄉親們不要與我見怪,待等難關過去,我當日日懺悔,為相親們祈福。」
說來也怪,方才還沉重的屍體,突然便輕巧了許多。
許文壺將疊在一起的屍體一一推開,由長工抬走。
須臾工夫,他已數不清自己看了多少斷肢殘骸,又看了多少被活死人啃得血肉模糊的臉。
許文壺不忍直視,只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忙完他好回去洗澡。
他雙臂使出最大力氣,將橫在眼前的屍體推開,露出下一具。
許文壺還想再推,動作便猛然頓住了。
只見面前的「屍體」,赫然長著張錦毛鼠的臉。
第133章 歸位
「你說, 他是死了嗎?」
「沒有吧,我剛剛摸過他的鼻息了,他還有氣。」
「那他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怎麼還不醒?」
初生的太陽光透過窗紙傾灑在床榻上,連在空中飄舞的飛塵都閃閃發光。李桃花和許文壺趴在床邊,雙手托腮, 盯著昏迷的錦毛鼠, 大眼瞪小眼。
錦毛鼠被丟進水裡涮洗了一遍,身上的屍臭被洗去不少, 又新換了乾淨的衣物,安靜躺在床上, 模樣與睡著無異。
許文壺聽完李桃花的話,下意識又去用手試探錦毛鼠的鼻息,「鼠兄武功高強, 應該不會……啊!」
許文壺吃痛地叫出聲, 原本伸向鼻子的食指,被錦毛鼠狠狠咬在嘴裡。
李桃花也沒料到錦毛鼠會突然詐屍,還猛地張大嘴咬住許文壺的手指。
她下意識抽出殺豬刀, 卻又不知道該砍誰, 便又將刀扔掉, 改成動手去掰錦毛鼠的嘴。
「你!給!我!松!口!」李桃花吃奶的力氣都使上了,兩隻手一隻掰上牙一隻掰下牙, 架勢活似拔河。
「嘎嘣」一聲, 錦毛鼠的下巴脫臼, 許文壺通紅顫抖的手指也總算脫離苦海。
李桃花順手再托住錦毛鼠的下巴往上一合,又是「嘎嘣」一聲,下巴頓時歸位。
同時, 錦毛鼠的眼睛也瞪大了。
他猛地彈坐起來,摸著自己的下巴道:「還好還好,下巴還在,英俊的容貌也在。」
他轉臉,看到眼中含淚的許文壺,還有凶神惡煞的李桃花,登時驚詫道:「你們倆怎麼在這?你們在幹嘛?」
李桃花怒了,「好意思說我們?你在幹嘛!」
錦毛鼠沉思回憶道:「我記得我方才似乎在與活死人廝殺,下巴被咬住,手指還被咬了一口,差點沒把我疼死。」
說完便去檢查自己的手指是否缺失。
李桃花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陰陽怪氣地說:「怪不得說夢都是相反的呢,真是黑白顛倒滿口胡說八道,你睜開眼看看你現在在哪,又是誰咬了誰的手。」
錦毛鼠這才想起來打量周遭陳設,留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和捂著手指頭嘶涼氣的許文壺,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李桃花話里的含義,「哎呀」一聲對許文壺賠罪:「對不住了許兄,你放心,我錦毛鼠定會對你負責到底,往後餘生,你的生老病死——」
許文壺舉起手指,為了防止這油耗子吹出更多的牛,他連忙說:「傷已經癒合了。」
錦毛鼠滿意地點著頭,「不愧是我,夢裡都知道輕重。」
拐十八個彎兒都能夸到自己身上去。
李桃花受不了他,擺手打斷他,「行了行了,廢話少說,你不是在京城辦事嗎?怎麼到許家村的?又怎麼被壓屍體堆下面了?」
錦毛鼠摸著下巴,一臉為難:「此事說來話長——」
李桃花:「那就長話短說。」
氣氛約靜止了有半盞茶的工夫,錦毛鼠才姍姍開口:「這不是聽說城外有暴-亂嗎,我一猜就知道是活死人造的孽,我擔心在老家的娘,就回家把老娘藏到了安全的地方。回來的路上路過許家村,想著來都來了,不如看看許兄的家人可還安好,誰知道遇見那麼多的活死人,而且兇殘無比。我見殺不過來,乾脆躲在了屍體底下裝死,本來打算等活死人走遠了就出去的,但那個屍臭實在太強了,誰知道竟然把我熏暈過去了。」
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把李桃花聽得直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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