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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莞絲卻笑著反問雲枝:「傻雲枝,難道你還天真地以為像大表哥這樣的人能一輩子只心悅一個女子嗎?」

如今史清蘭這個大敵在眼前,蘇莞絲倒是抽不出空來對付蘇妙嫣了。

況且蘇妙嫣也沒有什麼值得她對付的地方,那樣清高自傲,又冠上罪臣之女名頭的女子,成不了她的勁敵。

「姑娘好淡定。」雲枝噘著嘴道。

蘇莞絲縫製好了扇套,親自鋪開放平在紅匣子內,又拿了本書閱讀著,一舉一動都十分安神定氣。

「我不急,急得就是別人了。」她笑道。

像史清蘭這樣自負聰明,想將薛國公府內的一切情況都攥在手心的人,知曉薛賾禮去了葫蘆巷,必會心急。

人一急,就容易露出紕漏來。

讀了幾行字,眼瞧著雲枝正在哀怨地注視著自己。

蘇莞絲合上了書本,只笑道:「好了,快替我梳妝打扮,我們去向舅母請安吧。」

*

在走去榮禧堂之前,蘇莞絲特地繞路去了如蘭閣。

比起她清落落的月華閣,如蘭閣的裝潢顯得格外富貴奢靡。

她問守門的婆子史清蘭可在。

婆子搖搖頭,沒有說史清蘭去了何處。

只是方才蘇莞絲已路過了福壽堂,史清蘭並不在裡面,那麼她只可能去了榮禧堂。

薛賾禮前腳剛去葫蘆巷,史清蘭後腳就去榮禧堂尋唐氏說話。

用意為何,再明顯不過。

她笑了笑,心道:原來熟讀詩書,被贊以端莊賢淑的史姑娘也這麼容易沉不住氣。

走到偏僻無人的廊道上時,蘇莞絲就對雲枝說:「你瞧,若一個女子對男子賦予真心,事事就會落於下乘。」

哪怕這女子平日裡再沉穩大方,再淡定自若,一旦將情愛之心給了男人,就會立刻陷入窘迫的境遇之中。

蘇莞絲才不願如此。

她與雲枝在內花園裡閒逛了半日,算算時辰,快到了黃昏時分。

蘇莞絲這才去榮禧堂給唐氏請安。

唐氏見她時臉色稱不上好看,蘇莞絲就愈發做小伏低,又是替唐氏揉肩捶背,又是接過了春蘭手裡的茶盞,親自給唐氏斟茶倒水。

她走後,唐氏坐在扶手椅里揉著自己的眉心。

春蘭為她抱不平,道:「史姑娘雖出身好,人也爽利愛說話,對太太也很尊敬。可方才那副腔調卻不像話,她與世子爺的婚事都沒過明路呢,就話里話外地央求太太給她一個承諾。」

史清蘭的確是心急了些,也是她聽聞了薛賾禮對蘇妙嫣一往情深,年少情深、不可磨滅,更何況薛賾禮還為了蘇妙嫣這麼多年沒娶妻。

「想來是史依蘭回金陵後在清蘭跟前胡說了些什麼,讓清蘭將蘇妙嫣當成了心腹大患,誰都想自己的婚事十全十美,清蘭這麼做也是情有可原。」唐氏嘆道。

春蘭:「要奴婢說,莞絲姑娘就是出身低了些,論容貌品性與清蘭姑娘也分不出什麼勝負來,她在您跟前可要比清蘭姑娘恭敬的多了。」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桿秤。

方才唐氏被史清蘭激著要做出承諾,心裡也有點氣惱,又見蘇莞絲在她跟前做小伏低,事事聽話的模樣,襯得史清蘭做事十分不體面。

唐氏又重重地嘆了一聲:「這都是天註定的事,她的出身,是做不了禮哥兒正妻的。」

第80章 酒醉後不認帳,她簡直是始亂終棄!

薛賾禮在葫蘆巷總共就待了一個時辰。

他進屋後,坐在視野開闊的窗欞旁,問起蘇妙嫣近日的狀況。

蘇妙嫣淒楚地坐在團凳上,與薛賾禮隔著七八個人的距離對望。

「世子爺總算是來瞧我了,我還以為你心裡再沒有我這號人物了。」

經歷了薛賾禮這麼長時間的冷淡,蘇妙嫣的傲氣已被現實摧毀了大半。

她不再似從前那般矜持自傲,望向薛賾禮的眸光里藏著祈求與可憐。

薛賾禮語氣平靜,只說:「你弟弟明日就能進京,我會把他帶來葫蘆巷,這樣,你們姐弟二人就能團聚了。」

他做這事也冒著極大的風險,若是被人發覺了,薛國公府也會惹上麻煩。

可薛賾禮早已答應了蘇妙嫣會替她尋找弟弟,讓他們姐弟二人團聚。

尤其是在他發現了自己移情別戀,徹底地心悅上了蘇莞絲後。

薛賾禮是覺得愧對了蘇妙嫣的,就愈發要想方設法地補償她。

讓他們姐弟團聚,就是薛賾禮的補償。

蘇妙嫣垂著淚,似乎被薛賾禮格外生疏的態度給傷到了,久久地不說話。

「若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薛賾禮只是與蘇妙嫣對視了一番,心裡便覺得十分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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