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也不是她該認真去看的人。
鄭雲州對她來說,就和妙華寺鐘塔里供奉的舍利一樣,只能遠遠地觀賞。
車子開出胡同以後,鄭雲州才慢慢踱回院中。
不知道哪兒來了一陣風,吹散了天邊濃厚的雲,廊下掃動一陣竹影。
鄭雲州看了會兒,心也跟著搖搖擺擺起來。
這註定是一個心煩意亂的夜晚。
第14章 傳統 她有男朋友
014
過了一陣子, 裡面走出兩道熟悉的身影。
周覆上來就咳了聲:「把人送走了?」
鄭雲州沒什麼精神地說:「走了。」
「唷,我怎麼聽出了幾分不舍啊?」周覆調侃說。
鄭雲州打開煙盒,給他撥了一支, 自己也點燃了一根,不緊不慢地抽了口。
他把煙抬在手里,也懶得和哥們兒逗悶子:「少拐彎抹角的,有什麼屁就放。」
唐納言這才說:「老周的意思, 你鄭公子是不是鐵樹開花, 交女朋友了?」
「我怎麼還成鐵樹了?」鄭雲州的關注點奇怪。
周覆哼了聲:「獨了快三十年, 不是鐵樹,你還是棵花樹啊?剛才那姑娘,總不是聶家的老二吧,你要點頭結婚了?」
他還是不肯信。
這可是有嚴重潔癖的鄭雲州啊。
當初上大學的時候, 他和他們家江雪戀愛,常常三五天都見不上她面, 碰上了就少不了狠親一頓嘴, 有幾次當著他哥們兒。
鄭雲州別說看了, 聽見也要躲得遠遠的,像怕髒了他耳朵。
事後還要問:「嘬得真夠響的, 那口水在嘴裡攪來攪去, 你們不嫌噁心啊?」
周覆被問得垮下臉來。
他只能指著兄弟說:「少給我犯矯情病, 等你碰上喜歡的姑娘了, 我看你親不親。」
不管他怎麼說,鄭雲州都只有一句話:「我堅決不談, 也堅決不親。」
周覆一直記著這些。
他還曾斷言,老鄭這個人吧,早晚會在嚴重潔癖和長期自律里, 把男人那點欲望都消耗掉。
這一頭,鄭雲州否認得很快:「怎麼會是聶家的?」
唐納言和周覆對視了一眼。
這就不好笑了。
兩家的婚事都擺到了明面上,據說更私密一點的小局上,聶主席見了鄭從儉,兩個人恨不得以親家相稱。
周覆把煙從嘴邊拿下來:「那這姑娘,是你找來反抗階級壓迫的,還是真對人家動心了?」
鄭雲州仰起頭,吐出一個濃白的煙圈:「不知道。」
他確實不知道。
只覺得林西月孤苦伶仃。
她恬淡地坐在燈下,含笑說出自己的艱難處境時,像一顆蒙塵已久的明珠,靜靜綻放出哀婉、柔韌而堅定的美學張力。
鄭雲州不知道這是不是世俗意義上所謂的欣賞。
他只想親手替她擦掉那一層灰,再好好地瞧一瞧她的璀璨光華。
他只是覺得她那一雙眼睛烏黑柔亮,不應該再掉眼淚了。
這個想法太怪僻。
怪得他有點躊躇不寧,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
唐納言心知肚明地笑了下,把周覆扯走了。
「我還沒問完。」周覆不樂意地說。
唐納言說:「還問什麼,老鄭那副樣子還不夠明顯的?不知道是不是動心了,就是動心的開始。」
在院中獨自站了會兒,抽完手里這一支煙,鄭雲州也走了。
上車後,他坐在后座上遲遲不發話,深沉的面容寂靜在夜色里。
司機也不敢問,只能聚精會神地扶著方向盤,準備隨時聽他差遣。
過了好一陣,鄭雲州才倦怠地啟唇:「去府右街。」
鄭老爺子病逝前,一直住在府右街上的四合院裡。
院內翠蓋亭亭,有東西廂房各四間,南房三間,進門正中的花壇里,栽了一棵高大深綠的柿子樹,一到秋天就綴滿紅柿。
鄭雲州的整個童年都在這裡度過。
不知道是什麼情緒在作祟,他今晚會想要來這裡。
也許是想一個人好好地靜一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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