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封不敢相信,他趕緊扶了扶眼鏡:「這是鄭總給我的?」
「是啊。」袁褚點頭,「鄭總說,您二十歲就加入集團,已經奉獻了快四十載,這是您應得的,收下吧。」
江封不免老淚縱橫。
他扶著桌子起身:「我......我去謝謝鄭總。」
袁褚攔住他:「不必了,鄭總特意交代了不用去。我還有其它工作,先去忙了。」
在鄭雲州心中,沒有那種古典文化恪守的,結局大團圓式的抒情傳統。
會贈於他人財物,是因為他覺得這是必要的、恰當的,並不指望得到感激。
第15章 和氣 是不是有誤解?
015
到周六再去抄經時, 林西月特地找出一個紙袋,裝好了鄭雲州的西服和手帕。
她早就洗淨晾乾,本來上次就該還給他的, 偏偏出門又忘了。
可西月在佛堂待了一整天,也不見鄭雲州到園子裡來。
天色暗了,關上燈出來以後,西月獨自坐在水榭邊, 苦思冥想。
秋風乍起, 將平靜的湖面吹出圈圈漣漪。
再三考慮, 她還是給鄭雲州撥去電話。
不管是要留在這裡,還是代由他人轉交,她總要知會主人一聲。
撥通後,在等待的過程中, 西月從心底生出一股緊張。
這種緊張變得越來越怪,和剛接觸鄭雲州時, 那種由內而外的拘謹很不同, 但又說不清楚, 硬要混為一談也不恰當。
十幾秒後,那頭傳來一道和煦的問候——「餵, 你好?」
這也不像鄭雲州的調子。
他的聲音從來都是冷冰冰的, 沒有這種恰到好處的溫和。
林西月以為自己打錯了, 她說:「請問是鄭總嗎?」
那個男人說:「哦, 你家鄭總他出去了,你有什麼事嗎?」
……並不是她的好嗎?
西月說:「你好, 我是林西月。是這樣,我借了鄭總一件衣服,要還給他, 就交給宋......」
但另一頭很不客氣地打斷,自作主張地分派她說:「雲州人就在這裡,你要還就拿過來吧,地址是翁山路120號。就這麼說,掛了。」
「不是,我沒有說我要......」
林西月為這樣的武斷感到荒謬。
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
鄭雲州唯我獨尊,就連他身邊的兄弟也一樣,話都不聽人說完的呀。
她掛了電話,搖搖頭,拿上袋子往外走。
反正也找不到宋伯,就打車去給她的大恩人送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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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雲州的電話是周覆接的。
他掛斷後,又把手機放回了老地方。
然後吩咐身邊的警衛:「你現在就去禁區入口,接一位姓林的姑娘。」
警衛得了令,立刻開車去了。
旁邊坐在廊下餵魚的付裕安聽了,笑說:「林姑娘,聽起來就柔柔弱弱的,能吃得消咱們雲州嗎?」
今天難得人齊,他們哥兒幾個約了往翁山上的園子裡來。
這會兒牌局剛結束,還沒到飯點,便各自歇上一會兒。
周覆抓了把魚餌在手裡,一股腦兒地撒下去,成團的紅鯉魚烏泱泱地湧出來,攢動著爭食兒吃。
他也笑:「鄭總把衣服都借出去了,林姑娘還能拿他沒辦法嗎?我看他是快被人吃住了。」
「又在背後議論我?」鄭雲州從假山後轉出來,劈臉就是質問。
周覆裝忙,他說:「剛幫你接了個電話,有個叫林什麼的丫頭找你,說要你還你衣服,我叫她直接到這兒來了。」
鄭雲州看了眼自己的手機。
他夾著煙,玩笑道:「我走開這麼一會兒,您就越俎代庖上了?我要死一死,不得把我公司賣了啊?」
「你公司在美國呢,我賣得著嗎?」周覆嗆他。
付裕安笑道:「我就說了,雲州不在不要接他電話,他不高興的。」
周覆哼了一聲,拿下巴去點事主:「你看他那樣兒,像是不高興的嗎?巴不得人家來呢。」
付裕安果真去看了一眼,叫周覆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