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他身邊沒幾個姓林的姑娘,一提起來,鄭雲州心裡就有了數,眉頭也像陰涼天裡的芭蕉葉似的,活絡舒展開了。
就是剛才贏了錢,也沒看他臉上露這麼個笑容。
沒由來的一股燥意逼得鄭雲州轉了下脖子。
兩根手指輕輕一碰,他剝開了一粒襯衫扣子,笑說:「你讓警衛去,未必能接得到她。」
「接不到就接不到,你解什麼衣裳!」周覆冷眼看他tຊ,一臉淫邪作祟的下流樣,一語道出疑問,「講到她就起反應了是吧?」
鄭雲州又捲起袖子,牽了下唇角說:「是,燥得要命。」
他不屑於否認這些淺顯的細節。
何況回回見到林西月,身體深處的感覺,都有點往這上頭靠了。
小姑娘活得分秒必爭的。
她的目標清晰明確,時間從來不會浪費在非剛需領域。
比如花上兩三個小時,吃一頓精雕細琢的曲水宴,再寫上一篇評論。
那天是個意料之外的巧合。
他不能指望每天都有巧合發生。
「挺了解人家的。」付裕安說,「看起來進展不小。」
鄭雲州回了道欲言又止的目光給他。
付裕安挑了下眉:「這麼不正經地看我,有事?」
他笑著舔了下牙,單手端一杯茶,踱到老付身邊。
鄭雲州望了眼遠處,一支枯敗的蓮花浮動在橋洞裡,莖折成了兩半,就快被水衝下去。
好一會兒了,他才若有所指地說:「你家那個侄子,在英國怎麼樣?」
「你說長涇?」付裕安眉心微蹙,不知道為什麼會問起這個,他說:「不太好,一去就病了,正鬧著說吃不了苦,我大哥準備接他回來。」
鄭雲州抬起手腕,喝了口茶:「這幫孩子真是,以為出國交換是過家家,那麼容易啊?」
付裕安搖頭:「你不知道,他不是自己要去,是被家裡頭逼去的。」
橫豎這裡沒外人,都是一塊兒玩到大的兄弟,也沒什麼可瞞著的。
就算他不說,鄭雲州去問別人也一樣,京城裡各門各戶的事,只要留意去打聽,總能有一籮筐的家長里短。
周覆笑問:「你大哥在外邊就正顏厲色的,怎麼到了家裡還是演這麼個角兒,他就不能當一個慈父嗎?做什麼把我侄子逼走?
付裕安嘆了口氣說:「還不是為了他的個人問題。這小子戀上了個姑娘,陷得很深,追了一年多才確定關係。我大哥自然不會同意,他對長涇是有安排的,只能把他挪走,發配到國外冷一冷他。」
「追一年多?」周覆沒注意鄭雲州黯淡下去的臉色,好奇地問:「唷,那付長涇得多喜歡她?他可不像有恆心的人哪。」
付裕安說:「是,我大哥和你一個想法。我送他去學校的時候,看過一眼那姑娘,好嬌嫩的一個美人,也難怪長涇放不下,模樣記得,叫什麼我倒是......」
始終沉默聽著的鄭雲州回答了他:「叫林西月。」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陷得很深這四個字上。
原來付長涇追了她這麼久。
以他的相貌家世,外加這樣的用情程度,應該沒有幾個女孩子能招架得住,林西月居然扛了一年。
這小姑娘吃秤砣了吧?心這麼鐵。
鄭雲州話音低沉,但引發的驚駭卻不小,堪比湖中滾落一塊巨石,濺起漫天水花。
付裕安和周覆同時盯牢了他。
周覆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林西月,剛才說來給你送衣服的,也是她?」
「是她。」鄭雲州轉身,把茶杯放在桌上,坦然地承認。
他行事也許不正統,不那麼合乎情理道義,不在普世認可的條框內,但一定夠光明磊落。
鄭雲州要落在古代當盜賊,大概也是會在別人家門上貼白條,說我今夜三更來取的那種。都明牌了,家要還是被衝散,只能怪你技不如人。
周覆匪夷所思地說:「你沒搞錯吧?你老鄭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至於去偷小輩的?」
「我犯得上偷嗎?」鄭雲州的眼神晦澀不明,語調微微下沉,「要真是看上了她,那也是明搶。」
周覆笑:「強搶民女的搶?」
鄭雲州好心情地和他玩字謎:「燒殺搶掠的搶。」
但付裕安面部肌肉僵硬,站在原地沒動,也沒笑。
他心裡明白,鄭雲州八成是要動真格的。
鄭雲州從來不講規矩,他的世界裡沒有束縛人的條條框框,不敬畏鬼神報應,也不屑於給自己捆上道德準繩,只有達到目的這一件事。
他往心儀的獵物面前一站,滿身的征服感和掠奪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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