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鄭雲州對林西月的不同,袁褚便也留心起她弟弟的事情。
或許他老闆覺得無足輕重,但身為秘書,除了當好左膀右臂,還要做鄭總的眼睛和耳朵,收集好方方面面的訊息,否則他也不會在三百多個名校生中脫穎而出,領著這份高薪。
鄭雲州吐了口煙:「做什麼用?」
袁褚說:「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需要這麼大一筆錢。會計沒理他,把他打發走了。但我和小伙子聊了兩句,他已經準備辭職回老家。」
「這陣子多注意他的動向。」鄭雲州說。
「好的。」
他丟下手機,雙手矯健地往欄杆上一撐,跳了過來。
鄭雲州放慢了動作,兩條手臂同時往外輕輕一推,撥開厚重的窗簾進去。
小姑娘睡熟了,室內靜得能聽見她勻稱的呼吸。
他走到床邊坐下,一抹潔白的月色投在床邊地毯上,映出副窈窕輪廓。
鄭雲州看了她很久,最終伸出手,撥開了她頸邊堆著的長發。
剛才在餐桌上就想這麼做了。
他怕嚇到她,把掠奪的本性一壓再壓,壓抑到幾乎沒有。
卻因此難受得要命,小腹里像起了一團火,燒得他的身體好滾,好脹。
打記事起,凡是他想要的,即刻便能到手。
還從來沒像對林西月這樣,費這麼多曲折幽深的心思,強令自己一忍再忍。
他的指腹探上她的脖子,又從下頜游離到耳畔,滿手滑膩溫軟的觸感,鼻腔里嗅到的青翠香氣,都讓鄭雲州控制不住地抖。
他俯下身,嘴唇貼上她白得幾乎透明的耳廓:「林西月,你馬上要有大麻煩了,這怎麼辦哪?」
林西月是忽然驚醒的。
她做了一個噩夢,像有人半夜進來吻她,嚇得從床上坐起來。
可房間裡空蕩蕩的,除了沒完全關攏的窗子,被微微吹起的紗簾,什麼都沒有。
林西月撐著細長的手臂,眼神驚恐後環視了一圈,確認無事後,又攥著被子慢慢躺下去。
她盯著天花板出神,胸口起伏,猶自輕喘著。
好真實的一個夢。
男人粗重的喘息似乎還黏在她的皮膚上。
他力道好大,吻她時沉醉、入迷,又不容置疑。
她被壓在他身下,迷迷糊糊地嚶嚀,兩條腿疊在一起,不停地在床單上蠕動。
林西月下意識地抹了抹自己的嘴唇。
很乾燥,什麼異常也沒有。
的確只是一個夢。
她又闔上眼,重新讓自己入睡。
再醒來,窗簾外天光大亮,湖面上傳來烏篷船的搖櫓聲,隱約幾句嘰喳的鳥叫。
林西月看了眼手機,已經九點多了。
她趕緊爬起來,用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臉,換上昨晚送來供她換洗的裙子,揀好東西下樓。
鄭雲州早已經起來了。
他正和宋伯打電話,通知他林西月不會去抄經。
宋伯納悶地說:「我沒明白,您的意思是她今天不來,還是以後都不來?」
鄭雲州揚唇,懶懶道:「都不去了,不過是領了你們兩個獎學金,就這麼使喚她,黃世仁也沒這麼剝削人的啊。」
宋伯覺得不大對:「恕我多嘴一問,您和趙董商量過了嗎?別說她不肯,可能小林自己也不會同意,她還要靠這個生活。」
「好,那我就再講得清楚一點。」鄭雲州轉了個身,斜靠在了鏤空雕花的窗邊,「你告訴我媽,人我要了,以後她的事,我說了算。」
宋伯開始懷疑自己的聽力:「一大早的,大少爺,你在拿我開玩笑,還是......」
鄭雲州耐心告罄,厲聲打斷:「您才多大歲數,還沒年老昏花到這份上吧?別讓我再重複了,就這麼去回。」
沒等那邊說話,他就掛斷了。
幾分鍾後,黃楊木樓梯上傳來噔噔的腳步聲。
林西月拎著袋子跑下來,清水洗過的臉蛋瑩潤白淨。
「鄭總,早上好。」她站在過道口,呼吸急促地向他問安。
鄭雲州手心裡掐了一支煙,略微點了下頭。
湖山如洗,涼風從窗戶里吹進來,他穿了件寬鬆的黑綢襯衫,領口風流地盪開。
林西月低下頭:「鄭總,我抄經書要來不及了,先告辭。」
「不用去了。」鄭雲州站直了,逕自往餐廳去,「先來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