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浦街90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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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翁山回來,鄭雲州在金浦街下了車。
這套頂層複式是他去瑞士前買的,顯眼的法式外立面,站在露台上能將白塔收入眼底,但他一次都沒去住過。
回國以後,袁褚唯恐他心血來潮,早早派人拾掇出來。
他進了門,站在空曠而寂靜的夜裡,沒開燈。
鄭雲州走到落地窗邊,腳下是緩緩鋪開的中軸線,燈帶破開了幽黑的夜晚,透出一股磅礴古老的人文底蘊。
他看了一會兒,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周遭黑黢黢的。
鄭雲州在等。
他等著林西月來敲開這扇門,為他帶進一束柔和的月光。
他要親口聽她說:「鄭總,我沒有別的地方好去了,請您幫助我。」
然後,他只好裝作勉為其難地,將她放進門內。
鄭雲州這個人,有一道與生俱來的驕傲與固執。
在兩性關係中也一樣,哪怕是他先動心,也要做高高在上的一方。
像小伙子那樣,舍下面子去追姑娘,追個一年半載的事,他做不出,也沒空。
他要的是簡潔、高效、迅速,在最短時間內達成目的。
半小時後,那道意料之中的門鈴聲響了起來。
林西月等了會兒,手機里進來一條信息。
來自鄭雲州——「密碼是你生日,自己進來。」
她低頭看著屏幕,忽然冷嗤了聲。
鄭雲州真是做生意的材料,只要他想,天下人都要被他算計進去。
她碰了碰門鎖,在亮起來的觸控螢幕上輸入六位數,門應聲開了。
林西月往前走了幾步。
客廳里黑壓壓的,借著落地窗外的一點星光,能看見水晶花枝吊燈的稜角匿在暗處,像快要朽爛的枯樹條。
單人沙發上坐了個男人。
他一動不動,仿佛文藝復興時期線條飽滿的神像雕塑。
鄭雲州手拎了一個玻璃方杯,隨著手腕搖動,冰塊和杯壁發出碰撞的聲響。
「鄭總。」林西月輕聲叫了他一句。
鄭雲州說:「現在冷靜下來了嗎?可以聽我的條件了?」
她摸到茶几的邊緣,在離他最近的地方坐下,腿一伸出去,就能碰到他架起的腳尖。
林西月說:「不需要很豐厚的物質,只要鄭總能請最頂尖的醫療團隊來救治我弟弟,別的我都無所謂。」
「這個當然。」鄭雲州在黑夜裡微笑,「除此之外,我每年支付你一筆費用......」
「每年不行的,這樣對我太不公平。」林西月也有她的底線,她打斷說:「您必須要給一個明確期限,我不可能年復一年地陪著您。」
她邏輯縝密,這些模稜兩可的話騙不過,必須把漏洞都堵上。
鄭雲州脫口而出:「兩年,到你大學畢業總可以?」
和他預想的如出一轍,她完全不關心這筆錢的具體數額,只在乎什麼時候能離開。
「可以。」她點頭。
這還算比較講道理的條款。
鄭雲州虛虛地指了一下:「以後你就住在這裡,會有司機和傭人照顧你。」
林西月抬了抬眼睛,大張旗鼓地打量起這個地方。
即便完全籠罩在夜色中,它的精巧華麗也不見失色,反而有種雲遮霧擋的曼妙,像古詩里猶抱琵琶的美人。
她低頭笑了下:「住在這裡幹什麼呢?每天晚上等著您回來嗎?」
「我也未必夜夜都來。」
鄭雲州忽然覺得熱,大力擰鬆了脖間的領帶。
可還是勒得慌,像透不過氣,又去解袖扣。
全身都鬆了綁以後,他往後靠在椅背上,焦躁地揉了下眉骨。
還好沒開燈,這副樣子也太不爭氣了一點。
只是一想到有她在等他,身上就起這麼重的反應,像話嗎?
林西月哦了聲:「了解,鄭總來或不來,不是我該過問的,我只需要在您來的時候,把您......服侍好。」
她中途停頓了下,是已經在試著放低姿態,把身上的骨頭折一折。
被豢養起來的小雀,是不能把翅膀扇到主人臉上的,她明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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