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難道你就沒有別的事情騙我嗎?」
林西月不知道他又發什麼神經。
他很久沒給過她謎語猜過了。
她很慢很慢地笑了,伸手撫上他微微皺起的眉心:「那你覺得,我在什麼事上騙了你呢?」
鄭雲州被她一下一下摸著,胸口也沒順暢多少。
他捉住了她的手腕:「好了,早點睡覺吧,你今天也累了。」
......就這樣?
林西月錯愕在他的懷裡,眼睛瞪得大大的。
現在定力這麼好,到這一步都忍得住了?
鄭雲州放下她,起身去了浴室洗澡。
但林西月睡不著了,她躺在床上,朝外翻了一個身。
她的思緒跌入幽暗的海面,心也像鋪展在了浪花上,隨著風起起伏伏。
為什麼今天晚上鬧別扭的方式和之前都不太一樣?
生氣也平平靜靜的,臉繃得那麼緊,一滴水都潑不進去,這要怎麼哄他啊?
胡思亂tຊ想了一會兒,浴室里水聲停了。
沒過多久,鄭雲州躺進了薄被裡,帶著一身清新的水汽。
燈一滅,室內陷入一種死寂的闃黑中。
靜得他都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他好長時間沒這麼安生地躺在林西月身邊過了。
在京里的時候,他幾乎每個晚上都回金浦街,林西月很乖,什麼姿勢都依他,他可以把她擺弄成任何他喜歡的樣子,看著她在自己身下尖叫湓氺,被掟到神志不清,意亂情迷地,嗚咽著來吻他。
想起當初說過的那句——「我也未必夜夜都來」,總覺得像一記響亮的耳光。
好在林西月溫柔敦厚,從來不說叫人下不來台的話。
但這個晚上,身體裡的欲望被另一種更大的擔憂取代。
對著付長涇,鄭雲州尚且能硬撐,但身處黑暗中,只剩洞若觀火的自知。
愛一個人的時候,一百年也嫌太短。
何況林西月只應了他兩年。
情緒失調引發的焦慮內耗如此具象,鄭雲州開始一點點地往回追溯,要是當初按部就班地追求她,在林西月最需要他的時候,不摻雜一點私慾地幫助她,是不是這一切就會不同?
沒有用了,都已經來不及了。
他翻了個身,窗外的燈光明暗交錯,把影子釘在地面上,釘成形狀怪異的標本。
鄭雲州閉上了眼。
沒多久,有嫩滑的手指壓著他的脈搏,慢慢插進他指縫裡。
輕微蕩漾的海浪聲里,他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林西月柔軟地靠了上來,手從他的腰際環到前面,薄軟的嘴唇貼在他後頸上,她撐起一點身子,把密密麻麻的吻灑向他的耳後。
她的手心好熱,把身上的氣味催得更甜更香,鄭雲州深嗅了兩下,喉結滾了又滾。
林西月吻了他好一陣,上翹的睫毛梳子一樣刷在他臉上,窸窸窣窣地癢。
天地寂寂,萬物屏息。
鄭雲州聽著她吮吸自己的聲音,頭皮發了好久的麻,身體也不受控制地起了興。
吻得久了,林西月一隻手臂撐不住,半邊身子跌在了他肩上。
她哎唷了一聲,反手就被鄭雲州側身抱住。
他拿鼻樑去蹭她的唇:「不是讓你睡覺嗎?怎麼還不睡?」
「你一直在唉聲嘆氣。」林西月微闔著眼,小聲說。
鄭雲州的呼吸逐漸粗重:「我有嗎?」
林西月嗯了下:「你有,嘆了三聲重的,兩聲輕的,我都聽著呢。」
他心裡發酸,又覺得好笑:「大半夜的,你聽我幹什麼?」
林西月答不上來,只好說:「鄭雲州,你別帶著氣去睡覺,身體要憋出毛病的,是我哪裡又讓你不高興了嗎?你說出來好不好?」
鄭雲州沒來由的眼眶一熱。
他箍在她後背上的一雙手緊了又緊:「沒這回事,你乖得不能再乖了。」
林西月被他揉得呼吸都亂了,滾燙的臉頰貼上來:「那是什麼?」
「你說呢?」鄭雲州終於忍不住,開始吻她。
他的身體是一團曬乾的柴火,只要她擦亮這麼點小火星,就能把他燒個乾淨。
林西月被他吻著,嘴唇被包裹在一片濕潤里,手上熟稔地把自己撥開。
鄭雲州掐住她的腰,將她緊緊地往自己懷裡貼,身體微微向前方一傾,兩個人的呼吸都頓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