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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侍立的瑾王聽到這話,當即變了臉色,立刻就想上前開口,卻被他身後人不輕不重地拉了下袖口。

這一慢,太監已高聲唱了退朝。

下朝後,瑾王沉沉掃他身後之人一眼,一言不發地離開。

是夜,瑾王府書房。

瑾王隨意倚在圈椅中,手中把玩著兩枚圓潤的玉核桃,語氣聽不出喜怒:「趙大人,今日何故阻攔本王。」

書案右側齊齊擺放著一排紅木椅,一位中年男人正坐在最前面。

男人一身黑色披風,面蓄短須,神色沉凝,正是吏部尚書趙梁,與瑾王素來交好的趙蘊之的父親。瑾王平日也對他算是恭敬,只是近日以來,這恭敬大打折扣。

趙梁道:「殿下,陛下顯然心意已決,多勸只會徒惹陛下不快。更何況,殿下明知,太子之位,陛下已有決斷。」

瑾王手中的玉核桃越轉越快,他語氣隱含不耐:「本王知道,可那又如何?越是這個節骨眼,越不能出半分差池!」

趙梁搖搖頭:「殿下還是不夠了解陛下,陛下在太子之位上猶豫數十年,如今既然有了決定,必是下定了決心的。」

瑾王抬起頭:「本王不夠了解陛下,那趙大人倒是很了解?」

趙梁一愣,立刻起身拱手道:「殿下恕罪,下官失言。」

瑾王冷冷道:「別怪本王著急,那帝巳城裡有什麼,趙大人應該比本王清楚,萬一被翊王查出來,趙大人當真有把握父皇不會考慮另立太子嗎?」

趙梁垂頭不語。

瑾王冷哼一聲:「趙大人既然不讓本王阻止翊王去帝巳城,那這帝巳城,本王可就交給你了,別讓本王失望。」

說完,男人站起身,揚手將玉核桃丟進錦盒中,負手出了書房。

唯余趙梁一人在燭火幢幢下靜坐,良久,緩慢地搖頭嘆了聲。

-

這日,沈聿回府時已近子時,竟比往日還要晚一些。

沈聿住的院子是玉漱堂。臥房內,沈非一早差人備好了沐浴的熱水,看見沈聿進門,忙上前服侍他。

看著男人眼下濃重的烏青,沈非不由在心裡嘆氣。

這幾日公子早出晚歸,每日只睡上不到三個時辰,生生熬得眼裡遍布血絲。

心中這樣想,嘴上也沒耽擱正事:「公子,這幾日大姑娘病情加重,今日請了大夫來,大夫說姑娘疑似染了時疫,姑娘便差人回了夫人,急趕著搬去京郊莊子上養病去了。」

時疫不是小事,沈非說完,屏氣凝神,等著沈聿的指令。

沈聿低頭解著外衣,沉默半響,說:「知道了。」

沈非接過他遞來的外衣,又等了片刻。

可一直到沈聿坐進浴桶中,沈非都沒再聽見他說半個字。

沈非詫異又疑惑地看著沈聿,熱騰騰的水汽中,男人兩臂隨意搭在木桶沿上,頭微微後仰,雙目微闔,神色疲憊,沒有半點追問的意思,他也不好直接問「難道公子就不著急嗎」,只好隨之一同沉默下去。

屋內靜悄悄的,男人闔著雙眼,很久都沒有動。

前幾天她便病了,可她那樣一個怕苦的人,竟什麼都不吃就把藥喝得乾乾淨淨,想來這病,大抵是裝的。

因感染時疫而搬去莊子上,自然也是藉口。

沈聿緩慢地將時間向前倒推,從護國寺假裝偶遇季祐風初露端倪,到如今梁女案事發,她恰好搬離沈府……

男人緩緩睜開眼,黑瞳一片清明,無半分睡意。

「沈非,」沈聿望著被秋風吹得簌簌作響的漆黑窗格,慢慢地說,「你明日一早,替我給翊王府送一張帖子,務必要做足禮數。」

窗外北風呼嘯,想來冬日臨近,京城這一場頗為明媚的秋天終是要過去了。

沈非一怔:「公子不是一直不願親近翊王嗎?」

「我改主意了。」沈聿揉了揉眉心。

他本不願再沾染官場分毫,可事到如今,卻已是由不得他了。

沈聿忽然下定決心要站隊翊王,沈非心底著實吃了一驚,斟酌片刻,他遲疑著問:「那公子之前交代的,在別地相看宅子之事——」

「不必了。」

沈聿閉上眼:「以後都不必了。」

男人的眉眼中似乎蘊著深深的疲倦,沈非終究咽下了嘴邊的疑問。

淨室內陷入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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