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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赴邊

「皇上駕到——」

隨著一聲唱喏, 黑壓壓一片人簇擁著男人邁進坤寧宮的大門。

殿門前,等候多時的皇后壓下唇邊笑意,端莊矜持地福身:「皇上萬安。」

「起來吧。」

一道低沉平淡的嗓音壓下來, 視野里,那金繡龍紋的黑靴踩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路過她身側,未停頓一下, 徑直向前去了。

皇后僵了一瞬, 若無其事地起身跟了上去。

進了殿, 皇帝只倚在坐榻上看書, 一言不發。皇后坐在對面,怔怔看著對面男人英挺深邃的眉眼,一時竟也忘了說些什麼。

上次見皇帝是什麼時候, 是上元節, 還是二月二?皇后已經記不清了,皇帝平日忙於政務,不忙的時候也是宣那個女人伴駕,總歸, 是很少見她的。

他待她,就像對一個臣子, 不, 比對臣子要客氣一些。可她寧願他不這麼客氣。

雖說進宮時便已預料到會是這般光景, 但如今親眼見到, 她還是忍不住難過。

貼身宮女玉瑤送來蓮子羹, 悄悄對她使眼色, 皇后想起正事, 忙收拾了神色, 端起瓷碗擱在皇帝跟前。

「夜深了, 看書傷眼,臣妾熬了些蓮子羹,在裡頭加了百合、枸杞、黃芪和黨參,熬了足足兩個時辰,最是健脾補氣了。皇上用一些吧。」

蓮子羹的熱氣裊裊升起,清香四溢,男人一雙狹長深沉的丹鳳眼終於從書頁上移開了,他放下書:「也好,皇后有心了。」

皇后抿唇一笑。

年近三十的女人,本正該是風華正盛,韻味十足,可皇后眼角已有了淡淡的細紋,看起來有些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沉穩和老氣。她坐在皇后的位置上,前朝後宮不知有多少事要操心,她又並非皇上的元後,自是得想盡辦法站穩腳跟,幾年下來,已是心力交瘁,也就這一笑,乍然瀉出了幾分少女般的嬌羞,才有些小女人的感覺。

觀察著皇帝的神色,皇后狀似無意般說:「說起來,臣妾倒不敢居功,這其實是瑾王托人在民間尋到的方子。這孩子也是孝順,前些日子來給臣妾請安,說他不能常侍奉在陛下身邊,所以托臣妾把陛下照顧好呢。」

皇帝慢慢地咀嚼著煮得軟爛黏糯的米粒,終於抬眼看了皇后一眼。

她實在是一個天真又多情的女人。他不該讓她入宮的。

如此低劣的話術,他不帶腦子想也知道是為了給瑾王說情,簡直蹩腳得可笑。

皇帝移開了視線。

皇后被這一眼看得脊背生寒,只覺自己那些小心思在這洞徹的目光下無所遁形,可男人的神色又實在看不出什麼,她扯出笑容,硬著頭皮說了下去:「聽說昨兒陛下宣了瑾王覲見,似乎不大高興?這孩子也許有時候做事是糊塗了些,可對陛下的孝心絕對是真的。」

皇帝忽然輕笑一聲。

「糊塗?」他松松捏著勺柄,一點一點壓著米粒,「他在帝巳城乾的那些破事,一句糊塗,未免太輕了吧。」

皇后滿面茫然。

皇帝懶得同她細說,扔下勺子,冷冷道:「他在帝巳城幹了什麼,梁頌早一五一十告訴了朕,若不是朕按下不查,他以為他還能在外面逍遙?」

皇后額上一點一點滲出汗來。她雖不知道秦峰青一案與瑾王究竟有什麼關係,可有一點她很明確——皇帝現在很不高興。

「朕只是裝不知道,可不代表旁的人也不知道。案犯剛死,他便大張旗鼓地慶賀,真當這滿朝文武都是死的?再這麼下去,朕怎麼放心將江山交給他?」

皇帝意在提點瑾王,皇后卻只聽到了最後一句,當即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道:「陛下的意思,太子之位,您還是屬意於瑾王?」

皇帝瞥她一眼,忽而一笑,很是溫柔地道:「當初不是阮卿說,翊王身子不好,若登基不利於穩固國本,故而勸朕立瑾王為太子的麼?阮卿的意見,朕自然要聽。」

阮卿是皇后閨中小字,此時被皇帝喚出來,女人忽得手足無措起來,紅著臉訥訥說:「臣妾、臣妾確實是這樣想的……」

她胡思亂想著,全然沒注意到男人冰冷毫無笑意的眼眸。

「你考慮的有理,一國儲君,自然要長命百歲之人才當得。」

皇后一顆心終於落回肚子裡,她笑起來,正要說話,卻見皇帝慢條斯理地擦了下嘴邊,丟下拭巾,站起身。

竟是準備走了。

皇后愣了下,心裡登時一慌,下意識往前跟了兩步:「皇上,不留下來——」

皇帝沒回頭,淡淡丟下一句:「你早些休息,朕回頭再來看你。」

皇后的腳步定住了。

這話砸在地上,仿佛什麼難以逾越的天塹一般,瞬間隔在她和他之間,皇后寸步難進。

最終她也只是端莊地一福身,麻木地聽著那太監尖利地喊出一聲:「擺駕聽雪軒——」

宮中只有一處宮殿叫聽雪軒,便是溫婕妤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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