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沒有說,真要論嫡庶尊卑,不管是瑾王還是翊王,哪個都比不上中宮所出的嫡子。可她終是沒有提。
大抵是知道,她想要一個他們倆的孩子,可他並不想。
放在身側的右手不知不覺已經攥得很緊很緊,精心化的妝容好似瞬間失了顏色,女人失魂落魄地坐在榻上,怔怔聽那浩大的儀仗越走越遠,直到再也聽不見。
玉瑤走過來,喚了聲:「……娘娘,您該留陛下的。」
皇后道:「留得住人,留不住心,有什麼用?」
她閉上眼,疲憊地擺了下手:「去告訴瑾王,皇上已經聽梁頌說了他與梁女案的干係,叫他去御書房是為了敲打,但目前仍更想讓他做太子。好自為之吧。」
-
翌日清晨,天邊透出魚肚白的微藍,整個瑾王府籠罩在晨起的薄霧中。
偌大後院裡,一處精緻小巧的殿宇,男人揚手揮開床邊的紗幔站起來,身上的黑色中衣微敞著領口,露出結實的胸膛。他身後,透過層層紗幔,隱能窺見床榻上女人曼妙起伏的玲瓏曲線。
瑾王一邊由丫鬟侍奉著穿早朝的公服,一邊聽下屬稟報皇后那傳來的消息。
聽著聽著,男人的神色難看起來。
那梁頌當真有些厲害手段,竟真說服了秦峰青,讓其反咬一口供出他來,叫皇帝知道了他在帝巳城私造軍火器械。
瑾王如墜冰窖,心都涼透了。
可隨即,一陣狂喜湧上心頭。
他犯下這樣有謀逆嫌疑的大罪,若是叫群臣知道,只怕不死也要流放為庶人,當太子更是想都別想了,而皇帝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仍壓下此事,保全了他。
活了二十五年,瑾王頭一次覺得,自己在皇帝心裡比那個病病歪歪的翊王分量重。
這個太子,他當定了!
朝服穿好了,男人抖抖大袖,背起手,臉上積聚了一整晚的陰霾一掃而空,步履生風地走出了寢殿。
剛出殿門,忽見一小太監匆匆而來。
小太監屁滾尿流地過來,跪在他腳邊欲哭無淚:「殿、殿下!宮裡來旨意了!」
瑾王不耐煩道:「少廢話!說!」
小太監結結巴巴:「皇上、皇上派人封了咱們府,說要將您禁足一月,今兒早朝也不必去了……」
說到最後,聲音已是細若蚊蠅。
瑾王神色倏然一變,提起一腳踹進小太監心窩,猙獰道:「你說什麼?!」
小太監被這一腳踹得直接倒在地上,面如金紙,氣若遊絲,竟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這時王府太監總管黃毅匆匆趕來,神色凝重:「殿下可知,陛下不僅禁了您的足,還將那沈聿越級提拔到了正四品神策營護軍中尉。陛下一向厭惡沈家,此舉定然是為了抬舉翊王啊!」
瑾王慢慢抬起眼。
這眼眸漆黑陰沉,直看得黃毅心頭一驚。
「去問。」他說。
「去問問皇后,難道這就是她說的——皇帝仍想讓本王當太子?」
男人聲音和緩,卻透著叫人不寒而慄的陰森冷意,黃毅打了個顫,應了聲是,忙不迭地地退下了。
消息很快從宮裡傳了回來。
黃毅垂著頭跪在書案前幾步的位置。
「回殿下的話,皇后娘娘說昨兒陛下走前確實是這麼說的,之後陛下便去了聽雪軒的溫婕妤那,之後的事,皇后娘娘就不知道了。」
「皇后娘娘還說,陛下近來很是寵愛溫婕妤,看重她甚至超過她這個皇后,若是溫婕妤說了些什麼讓皇帝改了主意……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剛說完,瑾王抬手將玉核桃狠狠砸了出去。
黃毅眼看著那碧綠的核桃在離自己膝蓋幾寸的位置炸得粉碎,瞳孔驟縮,立刻深深俯下了身子,大氣不敢喘一下。
男人森然帶笑的聲音自他前方傳來:「秦峰青,梁頌,溫雪霏,好!好!」
「秦峰青既敢叛了本王,就別怪本王手下無情!傳令下去,秦峰青闔家上下,老幼婦孺,一個不留!」&="&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1_b/bjZ50.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