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不知誰說了句:「下九流的貨色坐一起倒是合適。」廚子、戲子均在下九流之列。
玉美人往那邊看了一眼,而後轉過頭笑著道:「原來姑娘是廚娘,有機會定要嘗嘗姑娘手藝。」
姚輕雪心道能歌善舞、人美心善、情商又高,難怪權貴們趨之若鶩,這樣的人誰會不喜歡呢?
「玉娘子早就嘗過了。」在張家和安國公府她做的膳食,玉美人應該都吃過。
玉美人疑惑:「何時?我怎麼不記得?」
姚輕雪正要答,一侍女走過來請玉美人準備下一首曲子。她走後,姚輕雪也離了座位。
徐家花園甚大,如今正是百花爭艷的季節,紅、白、紫、黃、粉等各種顏色的鮮花爭奇鬥豔,讓人心情都變愉悅了。
她正在看花,聽見身後有人道:「哎呀,瞧那朵花多漂亮,芍藥可比牡丹,不像某些野花上不得台面。」
這不像賞花,倒是像來找茬的。姚輕雪轉身,兩位衣著華麗的少女帶著婢女走到她近前,幾人臉上帶著蔑視和挑釁。
姚輕雪不想搭理,想走卻被兩個婢女攔住:「別急著走啊,我家小姐有話問你。」
那位小姐高抬下巴:「你是廚娘?去給我做盤滴酥鮑螺。」
「哎呀小姐,真廚子假廚子還不知道呢,她做出來的東西怎能入口?」
「就是啊,妹妹,還是小心為好。」
……
幾人一唱一和,姚輕雪也不吭聲,任由她們猴子一樣表演。說了半天見她無動於衷,那位讓姚輕雪做滴酥鮑螺的小姐又道:「你怎麼不說話?啞巴了?」
「今日徐老太君壽宴,幾位何不去台上表演,瓦市的猴戲都沒你們好看。」對面幾人瞠目結舌,竟然把她們比作猴子?還不等她們發怒,姚輕雪緊接著問道:「兩位姑娘喜歡我家大人?」
完全沒料到姚輕雪會把這話問出口,那兩位小姐面紅耳赤,這種話若是傳出去,今後她們怎麼做人?韓家有幸嫁進去自然是好,若是沒那個福份,她們還得嫁別人呢。
「亂說什麼?沒規矩欠調教,小玉!教教她怎麼說話。」
叫小玉的婢女道了聲:「是!」就要過來。
姚輕雪往她們身後喊了一嗓子:「韓大人!」
小玉立馬放下手,轉身卻沒瞧見韓澤,再找姚輕雪,哪裡還有人影。
姚輕雪趁她們不注意拔腿就跑,花園綠樹成蔭,幾個拐彎就瞧不見人了。來到一條小路發現沒人追來她才放慢腳步。
惹不起就躲唄,她一個升斗小民可不敢跟官家小姐對上。不是每個有權勢的人都如韓澤那般講道理。這麼看來韓大人真是人品一流。不過因為他的桃花,自己被這麼多人刁難,得跟他要些好處才行。
姚輕雪慢慢走著,此時已有不少女客三三倆倆地賞花。她不想跟人碰上便往外走,在要出花園時遇見一中年男人,那人問道:「姑娘可是韓澤的廚娘?」
姚輕雪愣了,她今日這麼出風頭嗎?女孩子視她為眼中釘,現在男人都找上來了?不管是誰,以不得罪人為本,她頷首回道:「正是!」
韓振盯著姚輕雪不說話,有人說他兒子帶廚娘赴宴,他不信那人還指給他看。眼前這姑娘樣貌不差,但是廚娘身份是不是低了點兒?他又是何時把人弄家裡去的?「你們認識多久了?」
姚輕雪想了想,若說認識韓澤,那就要從張家抄家開始,算起來也快有仨月了。「不足三月。」
嗨,這小子,上次他娘那麼逼他,他都沒吐口,藏的這麼嚴實。他什麼意思?想收在房裡也不用瞞著吧。男人成親前房裡有伺候的很正常。
姚輕雪見這人站那不言不語,她福了一禮,大步離開。
韓振看著她走過小橋、走到樹下、走到他兒子身邊。韓將軍嘴角彎了彎,他家這個兒子哪哪都好,就是在男女之事上一點不通。男人過了十歲就開始喜歡漂亮女人,他家兒子二十了都不會多看姑娘一眼。
本以為是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他還曾為此事發愁,沒想到他不聲不響地金屋藏嬌,還廚娘,哪個赴宴帶廚娘?騙誰呢。韓將軍背著手往相反方向走去,看上去心情不錯。
回去的馬車裡,韓澤心裡琢磨姚輕雪得了消息會如何行動?而姚輕雪尋思怎麼開口跟韓澤要好處。
韓澤見他家廚娘眼珠子亂轉,不知在想什麼鬼主意。本不想理會,但她看自己一眼嘆口氣、看一眼嘆口氣。車廂就這麼大,想忽略都不行。韓澤忍無可忍:「有話就說。」
姚輕雪立馬開始訴苦:「大人,您知道我今日為了您受了多少委屈嗎?」韓澤張了張嘴還未發出聲音,姚輕雪又道:「帶我過來,不會是為給您擋桃花吧?那您可太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