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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茵默良久,終於頷了首道:」奴婢明白了。」

徐椒卸下一口氣,可牙關咬得發酸,想來蕭葳與她和徐林虛與委蛇,便是為了這封信,虧她還以為——還以為他與她有半點的情分。

水溫漸涼,白煙漸散,何茵捧了寬大的浴巾,仔細替徐椒擦拭。

徐椒望著屏風上串串滾落的水珠,心中又是一動。

恭懷太子病危前寫下的密信,一封是寫給淮南王、一封是寫給蕭葳、一封是寫給姑母,會不會還有其他的書信——

淮南王、蕭葳太后······

徐椒顫動著唇,想到些什麼。

「何姐姐,讓鍾醫女來一趟。」

**

秋日的雨水一旦連綿起來,就看不見日頭,如此便叫人分不清晝夜。

安吉長公主輕輕走進,她闔上門,雨聲便小了許多。

她伸出手在徐椒鼻下探探,見徐椒鼻息平穩,睡容恬靜,蕭珺瑤手上的異香漸漸散去。她這才坐下,徐椒呼吸漸急促起來,額頭上冷汗密密地冒著。

安吉長公主輕聲喚道:「舜英,舜英,又做惡夢了嗎?」

徐椒似乎在囈語著。

安吉公主的聲音愈發輕盈起來,如同一段飄渺的雲,浮在空中,她湊到徐椒的耳畔,壓得極低,「殺了他吧。」

「殺了他吧。」

「殺了他吧,」

一連是三聲,蕭珺瑤抬起頭,看著被噩夢驚擾的人,嘴角勾出一個弧度,而後坐在榻前。不知過了多久,徐椒似乎從夢中驚醒,她殷切地掏出帕子,替她擦去額頭粘膩的汗水。

蕭珺瑤道:「又做那個噩夢了嗎?」

徐椒點點頭。

蕭珺瑤給她端來一口水,「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不去想,便不會入夢。如今養好身子才是關鍵。」

說著,她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交到徐椒的手裡,「這是天竺的安神藥,但千萬注意,不可與生的連翹粉相溶。若是相溶,則是無色無味的……劇毒。」

蕭珺瑤唇齒一扣,劇毒兩字,音輕調重,被她說得無限婉轉。

連翹粉,徐椒如今吃的藥中便有這一味,不過鍾璐都替她煮熟。

徐椒接過這瓶藥,忍住身上的劇痛,莞爾一笑道:「多謝大姐姐,我自然會······好好用的。」

安吉公主揚起眉,她翩然轉過身,卻聽見徐椒忽然叫住她,「大姐姐,我父親他們可還好?」

安吉長公主道:「這是自然的。舜英,我定然護他們周全。」

徐椒的眉頭緩緩舒開,「大姐姐,我總能會想起小時候,我和五哥兒和阿弟一起,偷翻進姑母的佛龕,在佛陀臉上畫了痦子,姑母氣得要罰我們,是大姐姐和大哥哥求情……我們便躲在你們身後……」

蕭珺瑤眼中划過一絲別樣的情愫,她念道:「舜英。」

徐椒歪過頭,喃喃道:「如果大哥哥沒有死,這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簾外雨聲依舊潺潺,如破碎的嗚咽,飄碎在秋風中。

蕭珺瑤走後,鍾璐才端著藥進來。

徐椒攤開手臂,只見是滿滿的青斑與甲印,她喉頭一口鮮血噴湧出。

鍾璐匆忙替她拍背,哽咽道:「娘子這兩日不肯用極樂丹,這疼只能生受著,可如今是極限了!您再不用,恐怕要危急性命。」

徐椒接過琉璃瓶,將極樂丹含入口中,劇痛漸漸散去。

她闔目靠在榻上。

這兩日她不肯用極樂丹,便是為了今時今刻。

恭懷太子能寫給淮南王,寫給蕭葳,寫給徐太后,又如何不會寫給蕭珺瑤與衡陽王蕭濟。

然而她與徐林審問呂冀時,蕭珺瑤從未說出過關於密信的半點言論。之後,徐林與蕭珺瑤一同秘密取信,行蹤卻曝露,密信也被人奪走。

她在被褥間生生忍過一波又一波的劇痛,終於聽見了那三聲。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徐椒忽然想起會稽王妃與世子也是由她照料,人道長公主心善,能照拂諸弟。

如今想來,她這個大姐姐,是個幹大事的人。

可她應該怎麼辦呢……

將此事和盤托出給蕭葳?憑什麼?

於家族,會稽王妃是徐家的族人,父親又在大姐姐手上。

於自己,蕭葳與她已是結仇如此,女兒、弟弟、自己,都因他而亡。

她憑什麼要救他。

可若不說,那麼她就要當真按著長公主的劇本演下去,如同提線木偶一般。

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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