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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葳沒有說話,徐椒點點頭,而後反手一掌。

清脆的啪聲在靜謐的浮屠塔間格外響亮,徐椒睜著獰紅的雙眼壓低了嗓音道:「放開我。」

蕭葳的手徐徐鬆開,徐椒推開他頭也不回地向上而去。

第九層上,紅綢與木牌林立。經年而過,塔中不少紅綢已失去往日的光澤,如同一位抽乾精氣的暮年老人,憔悴地耷拉著腦袋。

徐椒從袖中抽出一塊祈福的紅綢木牌,牌上赫然刻著徐林的名字,朱紅色的筆跡如同鮮血般刺目。

徐椒不過這麼一瞥,淚水便簌簌而下。

她發瘋似地在闌干間找到多年以前替母親懸掛的木牌,正要將徐林的木牌接在一側,卻被一雙手奪去。

徐椒揚起頭,卻見蕭葳面色沉重地凝視著木牌。

徐椒心中恨到極致,她伸手就要去搶過,卻被蕭葳一把摟住。

「舜英。」蕭葳艱難地開口,他深呼一口氣,「你聽我說,你弟弟,子聰他——」

徐椒像是炸毛的刺蝟,她尖銳叫道:「不准喊我舜英,不准喊他子聰。」

蕭葳扳過她的臉,溫柔地替她拭去淚水,他道:「舜英,或許子聰沒有死。」

徐椒愕然,她愣愣看著蕭葳,唇齒顫動道:「你說什麼?」

蕭葳猶豫片刻,心中下了決心,「徐林他或許沒死。只要你答應我,不離開我——」

「啪——」

又是一聲清脆的響,蕭葳的臉頰處泛起沉悶的紅色。

徐椒咬牙切齒道:「蕭葳你還是人嗎?你——你怎麼能在給我下毒、殺了我們的女兒、逼死徐林、無數次利用我之後,再拿徐林的生死威脅我?」

蕭葳的眉頭皺起,他遲疑道:「給你下毒?殺了女兒?你在說什麼。」

徐椒冷笑道:「事到如今,陛下何必再騙我?我徐舜英何德何能,今生能遇到陛下這樣的器重。敲骨吸髓,莫過於此。」

徐椒冷笑漸漸化作悲愴,她心中憤恨萬千,「為什麼死的不是你,為什麼?」

蕭葳抓緊徐椒,他晃了晃徐椒的身子,急切道:「是蕭珺瑤和你說的嗎?是她告訴你,我給你下毒,是她告訴你我殺了宜都嗎?」

蕭葳的目光漸漸沉痛起來,他壓低了聲音道:「舜英,大姐姐在利用你。」

徐椒雙眸通紅,她揪住蕭葳的袖口,「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你有什麼資格指責她?!你沒有利用我嗎。」

徐椒幾乎要仰天長笑,「大姐姐就算利用我,也曾對我——」她鬆開手抱緊了胳膊,痛苦地蹲下,婆娑的淚眼將世間都模糊起來。

「也曾對我慈愛了十餘年,這世間又有誰不是利用誰呢。可就算她利用我,我對她的回憶更多的是小時候她拉著我的手,走在顯陽殿的後院裡。她替我說話,陪我玩耍,救我無數次,只要回想起來,大多是溫暖鮮明的記憶。而你——」

「而你蕭葳,我今生只有兩段灰暗的記憶。第一段是我母親去世的時候,還有一段便遇到你之後的種種,只要回憶起來,便是痛不欲生,屈辱至極。」

她越說越快,渾身顫抖著,隔壁幾乎抱不住手臂。

「你那麼愛你的江山御座,幸而蒼天有眼,讓大姐姐來顛覆它,我只恨不能親手替她把你從御座上拉下來。」

蕭葳蹲下身,他的目光與徐椒齊平,他痛楚道:「她們和北地勾結,即便獻土割地也是無妨嗎?」

徐椒連連冷笑,口吻輕蔑至極,「勾結?獻土割地?陛下自己在采石磯上面對被欺辱的母子,不也發出感慨『北也是死,向南也是死,我們與北邊有何區別』。南北沒有區別,他們治下不好,你的治下也一樣爛,便是讓他們一統天下又如何。更不用什麼蠻夷之論,商周秦在未主天下前,也被稱作蠻夷,待到克定中州之後,便是華夏。」

蕭葳嘆息很久,深山的風吹過他玄色的衣擺,將凌寒鈍入他的骨髓。

他不顧她的掙紮緊緊抱住她,下巴壓在她鬢髮間,他的氣息溫熱,他的嗓音低沉。

「舜英,我知道你恨我。但無論你信不信,你身上的附狸子不是我下的,我更從未想殺過宜都,她也是我的女兒。我可以起誓,若我當真動手,便要我魂飛魄散,不得超生。」

默了默,他道:「舜英,我知道我很卑鄙……但,但我不能放你走。只要你發誓不離開我,我便帶你去找子聰。」

第55章 倒霉的徐林

永寧四年, 十月,鵝毛大雪紛紛落下,不過須臾的功夫, 汝地一片白茫。

徐椒跨坐在馬上, 心中卻盤算著,如今蕭濟與蕭珺瑤占據金陵, 蕭葳不急著回去收拾局面奪回皇位, 卻非要來此尋找徐林。

難道他都安排好了?將局面交給朝中根基不深的袁景, 他就這麼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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