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與竇桃一路追隨畫妖而來,卻在此地跟丟了。
這片樹林天然陰氣極重,能干擾修士神識感知能力,連指引方向的羅盤也在此失效,若換做遊歷經驗不足的修士,極有可能被困於其中。
沈寧雖是初次下山,但好在隊友有經驗。現自下山時已兩年有餘,因畫妖狡詐極易隱藏,害得兩人多走了不少彎路,也正因此,沈寧倒也學了不少野外生存小技巧。
譬如辨認方位,估算時辰,哪些野果可食,哪些野果致幻,如何設置簡易陷阱捕獵等等。
眼下已是申時,若抓緊時間還能在天黑前趕到十堰鎮上打尖。
若誤了時辰,十堰鎮後各家各戶囊括商鋪一併都將緊閉門戶,沈寧和竇桃就只能夜宿破廟漏屋了。
雖然說修士也不太講究這些,但如果有的選擇,誰不想住好一點睡好一點?不說別的,至少不用擔心半夜下雨被淋成落湯雞這個問題,也不會被嗚哩哇啦的夜風攪擾好夢。
至於畫妖,她們已折了它一段妖骨在手,它即便是跑,也跑不出離它妖骨遠的二里地,明個再找便是。
兩人沿鎮子的方向走,忽看見兩人。
一青年二十出頭,衣著華貴,坐在輪椅之上。另一人褐衣灰褲,僕從打扮,卻躺在地上手足亂舞。
僕從身邊散落一地醬紅色的醉李。
沈寧和竇桃一看便知前因後果了。
醉李果樹和果子乍看下均與普通李子不同,但若仔細觀察便能發現果實末端有米粒大小的七個小點兒。
好在醉李毒性不大,倒不至於要人性命,食用者頂多被幻覺迷惑半個時辰左右,也沒什麼旁的後遺症。
本來放任不管也沒什麼。只是此林位置偏僻,那兩個又都是凡人,還有個腿腳不便的,若是待那僕從清醒過來,再推著公子慢悠悠走,怕是半夜也走不出去林子。
外加陰氣較重之地,妖邪也必多,兩人生命安全... ...怕是堪憂。
坐在輪椅上的青年,看著竇桃和沈寧朝這邊過來,非但沒見半分慶幸之色,反倒面露驚恐。
沈寧發覺她倆每上前靠近十步,那青年便雙手扶輪朝後退開半米。待竇桃到了僕從身邊時,那年輕公子已退到十米開外的地方去了。
僕從雖閉著眼,雙手雙腳均在空中不停比劃:「滾開... ...妖精... ...別想傷害我們家公子... ...」
沈寧:「... ...」
這樣了還心心念念主人,別的不說,還挺忠心
竇桃渾然不在意那青年公子的失禮之舉,蹲下身子皺眉看了僕從一會兒,抬頭問他:「吃了多少?」
沈寧發現竇桃說話之時,那公子明顯戰慄了一下,滿臉一副「你竟會說人話」的表情,愣了半晌都沒吭聲。
竇桃最是沒耐心,她討厭婆婆媽媽的人,更討厭婆婆媽媽的男人,最最討厭既討厭婆婆媽媽還沒有擔當的男人。
誤食醉李的這個雖然沒腦子,但即便被毒得人事不知還不忘護主。但再看被護著的這個,卻如此窩囊,只顧保護自己,若非腿腳不便,她相信此人已經逃之夭夭了,如此男人更讓她厭惡又加一層。
即便他衣著華貴,一看便是世家子弟,但那又如何?
竇桃隨手拿了一顆散落在地的醉李,在他視線內晃了晃,沒好氣道:「你聾了麼,我問你他吃了多少?」
青年公子這才好像聽明白人話般:「大概... ...三、三顆吧。」
那還好,三顆而已,半個時辰夠了。
說實話,竇桃是真想任憑這位婆媽公子自身自滅,但是身為修士,卻不行。
有時候她也很厭煩門派所提倡的扶危助困這一套。
並非所有危和困都該救的,至少在她這裡,貪生怕死、自私自利之徒不該救。
不過她經過短暫一番思想鬥爭之後,還是對蒼穹門的守則妥協了。
她一手撈起昏迷不醒的僕從抗在肩上。
青年公子見狀,倏然變了臉色:「你、你怎、怎麼不怕... ...」
「我怕什麼?」竇桃非常不開心地渾了那公子一眼,又無視青年公子如見虎狼的視線,朝他走去。
青年公子兩手抓著椅輪,本還想退,卻不料輪椅背後半米處正巧有巨木斷路,倒退又無法轉彎,實是退無可退。
竇桃很快走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青年公子懼怕已極,臉上血色盡褪,心如死灰地閉上了雙眼。
再然後,他感覺輪椅被人調轉了個方向,然後竟被... ...連人帶椅抬了起來?
青年公子:「?」
他再度睜開眼,只見那女子一手抗著長恩,一手拎著輪椅,輪椅上還乘了個他,仍能如履平地,健步如飛。
青年公子:「...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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