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說我女兒怎麼了?」
「好好休息。」楊潯道:「不好意思,我還有其他病人。」他走得很匆忙,甚至有一絲冷淡。
之後兩天像夢一樣掠過去了,問診,查房,一進一出,騰病床,醫護進進出出,工作消息不斷。檀宜之依舊很恍惚,唯一的念頭是見張懷凝一面,哪怕明知是自己的錯,他也急切等她的一個交代。他要親口聽她說,女兒已經死了。
到檀宜之轉入普通病房當晚,張懷凝才帶著換洗衣物來看望。她看起來神色如常,很平靜,只是眼下積攢著疲憊,鬱郁烏青。
她道:「你是顱骨骨折,顱內出血,手術後你覺得輕微噁心或者眩暈都是正常。只要沒有後續感染,一周你就能出院了。要是有特別不舒服的地方,你隨時和我說,就算有後遺症,也是短期的。你別擔心,你還年輕,輕微的神經損傷會慢慢修復的 。」
「我要聽的不是這些。」檀宜之結膜下出血, 兔子一樣的紅眼睛還沒消退,「你不要這麼公事公辦和我說話,我問你女兒怎麼了?」
「楊潯已經轉告過你了。你要接受現實,骨灰現在寄存在殯儀館,等你出院了,我們再選時間下葬。」張懷凝臉上幾乎沒什麼表情。
檀宜之住的是雙人病房,別人的歡樂在他的哀痛中充當背景。同病房的是個快出院的大學生,腦袋讓從天而降的花盆砸了,雖然包著厚厚的紗布,但他已經能走動,沒大礙了。
他的母親正面帶微笑與他說話,「 你今天精神好多了……就是臉還浮腫,跟個肉包子一樣,我剛才拍了照放家庭群里……哈哈,是挺好笑的。」
檀宜之質問道:「你怎麼能這麼冷靜。是我們的女兒啊!你有沒有一點正常人的感情?」
「不是這樣的,我……」對面床的笑聲傳來,打斷了張懷凝的話。等那陣笑聲過去,她才重新開口,像是快生鏽的齒輪,極其乾澀,道:「我很難過,只是我現在沒時間傷心,我……」
又是一陣說笑聲壓過她的聲音,只聽那個母親快活道:「寶貝啊,等你出院了,想去哪裡玩,吃什麼好東西,媽媽都陪你去。」
「給我閉嘴!」檀宜之一聲怒吼,猛地扯開遮擋的床簾,朝著對床那對母子痛罵,道:「能不能安靜五分鐘,你們高興,難道要全世界陪你高興嗎?我女兒剛死了,能不能讓我們安靜地說一會兒話!」
那對母子傻眼了,半晌後,那個母親才低聲說了句抱歉。她把床簾拉上了,病房裡瞬時就安靜下來,靜得壓抑,難以忍受。
怒氣難消,檀宜之感到一陣脫力的眩暈,張懷凝立刻穩住他,道:「你冷靜些,血壓升高對你的病情沒好處。已經發生的事,我再悲痛也不能改變。現在也不是我難過的時候,很多事情要處理,你的情況也離不開人。你放寬心,凡事由我來處理。你好好休息就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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