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隔著一段距離的保時捷里,林笙看著前頭。
女孩子紅通通的眼睛,帶著點勉強的微笑,和車裡的女人交涉了一會兒,最後被勸上了車。
他關上了剛打開的車門,垂下的睫毛半遮眼睛,有一點淺薄的笑。
——那麼脆弱愛哭。
——還敢喜歡他…
保時捷不再跟著,調轉了車頭,逐漸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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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啊,正好我上山找個朋友,順便捎帶你唄。」付曉茵開著車說。
徐寫意坐得端正,安全帶好好地繫著,「但還是謝謝你,曉茵姐姐。」
付曉茵朝她飛了個笑。
林笙要走的事她聽說了,她心裡有個猜想,但不是很確定,於是故意道:「你林哥哥呢?他怎麼捨得你一個人擠公交啊。」
徐寫意正在出神,聽到這句話稍微愣了下,然後目光垂下,「他最近很忙。」
「哦。他那麼疼你,你給他打個電話,肯定再忙都來接你啊。」
她說,「認識這麼多年,我還沒見過他對其它哪個女孩這麼耐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對女朋友呢。」
徐寫意默默的。纖細的手指攥緊了安全帶,唇抿得很緊。
付曉茵看她一眼,女孩始終不說話,她有點拿不準自己猜想正不正確。
「對了,你還記得以前見過的關姐姐嗎?她可能要當你嫂子了,好像年前兩家還商量著婚事。這不,我上山就是去找她呢。她姑姑家剛好跟你林哥哥一個小區,說來還真有緣分……」
話說到一半,付曉茵突然卡住。
剛好等紅綠燈,她瞥過去,少女垂著頭,雖然看不見她臉,但下巴上明顯有眼淚一顆一顆匯集、滴下。
她吃了一驚: 「別、別哭啊。」
付曉茵後悔是不是試探過頭,忙抽紙巾,「好了好了,姐姐不說了不說了,你別難過啊?」
「我..我沒什麼。」
徐寫意嗓子沙沙的,尷尬地默默擦掉眼淚,可就是停不下來。
那個名字,在心尖滾一下,就疼一回。
「曉茵姐姐你不用管我,我...我安靜一下就好。」
「哎呀,這...好吧,你別難過了,啊?」
如果這都不明白,付曉茵覺得自己就真是傻。逼了。林笙真沒跟小妹妹玩了。
付曉茵開著車,不時瞄一眼發呆看著窗外的徐寫意。
暗暗感嘆。
情竇初開的單純女孩子,感情太真摯脆弱了。
眼淚掉成這樣。
等再經歷一點感情挫折,像她,頂多就是買場醉。飲食男女,下一個更乖。
付曉茵回憶自己。暗暗嘆息。
被男人傷過,多少是失去那份脆弱純潔的少女心了。
如果哪個男人,能守住女孩的脆弱純真,就真的厲害了吧。
付曉茵扯著紅唇想。
然後莫名地,想起了林笙。
旋即又覺得自己想法蠢透了。
怎麼可能啊。
那麼涼薄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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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笙出國的前一晚,大院的髮小在清淨的小酒吧包了場,給他踐行。
小圓台上的男歌手跟他們認識,拿吉他彈著滄桑粗野的慢歌。
楚越飛在林笙旁邊坐下,把酒瓶拿遠些放著,「少喝一點啊兄弟,明天不是出國嗎?」
林笙把酒杯舉到眼前,手指轉了下杯身, 「你覺得過太平洋我還能開車?」
「……」
楚越飛覺得林笙今晚似乎有些反常,喝得有點多了。
「其實吧,你跟小妹妹分開是對的。你們要真在一起,老司令得雷霆萬鈞吧。到時更麻煩。」
林笙沖他斜了個冷笑,「好聽點的,會說嗎?」
楚越飛攤攤手,表示自己無辜。
他們聊了一會兒醫院的事,林笙請了職業經理人管理,他現在抽身做其他,去國外走走看看。
兩個人安靜了一分鐘,楚越飛玩著打火機看旁邊,燈光晦暗裡,林笙英俊的側顏,鼻尖挺拔,眼睛是五官里最漂亮的,但眼神暗藏的鋒利有誰也不能馴服的傲。
他想起那次送徐寫意,在後視鏡里看見暖黃路燈里,少女安寧秀氣的身影。
忽然有種莫名其妙的直覺。
林笙這匹誰也收服不了的狼,或許會自己趴在她腳下收好利爪,也說不定。
這麼多年,他就從沒見過林笙對哪個女人這麼耐心,收斂自己。牽牽扯扯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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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喝到一半,酒吧的門突然被推開,竟然是關月皎來了。她漂亮的眼睛一下定在林笙那。
一群人慢慢安靜,看著她走過去。關於兩個人的傳聞,圈子裡多少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