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裡那次,他定也脫不開關係。
岑璠眼底滿是失望,想離開,卻也知道自己根本離開不了。
她眼中帶著鄙夷,眼睛移開,眼中再無他。
那眼神像是一根刺,扎在元衡心上。
他不甘就這麼被冤枉,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視他的眼睛,壓近了些,一字一句道:「不管你願不願意相信,本王沒有下藥!」
說出那句話時,元衡卻是自己怔住。
這句話她過去似也說過,大差不差……
他大概能想像出他當時的態度,應當也是和她現在的差不多,鄙夷,不信,不想聽任何解釋。
無論是誰下藥,到底自己享了好處,可對另外一個人是羞辱。
再嚴肅的解釋都變得蒼白。
所以那時她放棄了解釋,自己去了莊子。
她沒有證據,也根本沒想過他會替她還個清白。
他的手還捏在她的下巴上,慌亂間撞上那無波無瀾的眼,還有那抿住的唇,不自覺鬆了手。
岑璠掰開抓著她肩頭的另一隻手,轉過身去。
元衡不喜歡在這種事上強迫女人,上輩子不喜歡,這輩子也不喜歡。
剛才也是因為看她也有反應,才放縱自己的性情。
現在她的樣子,分明是覺得自己強迫於她。
可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明媒正娶回來的正妃,今天他碰她,就算用了強,又有何不可?
此番念頭一生,所有的解釋便沒再說出口。
他冷聲道:「我娶你做王妃,不是讓你來做擺設。」
暖帳內沉寂了許久,沒有回音。
他下顎繃得緊,目光死死鉗住她潔白如玉的脊背,逼著自己語氣稍放軟,「孤娶你回來,是想像尋常百姓一樣,好好過日子,剛才讓你陪孤喝酒,也只是想讓你多些真心話罷了…」
岑璠眼底有一絲動容,可也就是一瞬,便又垂下了眸。
元衡看不見她的神色,更猜不到她的想法,只等著她做出點回應,哪怕是罵他兩句。
須臾間,他卻等來一句,「知道了。」
倒不如
罵兩句痛快。
岑璠力氣已經恢復了些,回應後,徑直起身穿上衣裳去沐浴。
浴房霧氣繚繞,身體浸泡在溫水中,肆虐的觸感被放大,特別是某一處,像是被撐得太狠,水都要往裡灌一樣。
身體上傳來的這種陌生感覺,讓岑璠實在不適應。
她下意識收緊腿。
乳娘一直在外間忙碌,這時才得空進屋,給她揉揉肩。
乳娘瞧了瞧她身上的痕跡,想到剛才進屋時的場景,猶豫道:「姑娘,你說殿下過去是不是身邊有人啊?」
她觀晉王不像,就算加上上一次,這也才是第二次,尋常男人哪能在那桌子上……
岑璠只淡淡答,「不知道。」
她不知道,也不想插手他的事,他剛才說他想過尋常百姓的日子,更是不可能。
她還是得儘快了結,走得遠遠的。
在這裡面對這樣一個喜怒無常的人,一會兒趾高氣昂,一會兒軟磨硬泡,他身邊的人也和他一樣,正常的寥寥無幾,時不時要來找她麻煩,她實在開心不起來半分。
乳娘不曾察覺她心中所想,「哎呀」一聲,繼續勸道:「姑娘總該去打聽打聽的,過去晉王的身邊的是良家女還是在軍營里的妓,好好權衡一番,是接到府上,還是繼續裝作不知道。」
岑璠便有仔細想了想,倒不是真的覺得要不要留在府上是什麼難事。
她只是越想越噁心。
不管其他男人如何風流,碰過她的男人也碰過別的人,肌膚相觸,她覺得髒。
曾經她眼中的父親,是一個慈父,永遠是個風度翩翩的樣子,可她現在也只覺得髒。
總不該弄髒自己。
「那便去查一下吧。」她交代了一句,其餘的不想再聽,站起身走出浴池。
房內,他已經穿得齊整,就坐在剛才那張桌旁。
桌上的酒已被收了下去,他鳳眼如鷹隼,「今天之事,明日便會有結果。」
「孤會給你個交代。」
岑璠腳步一頓,「多謝殿下。」
元衡站起身去沐浴,她才向床的方向走去。
床上的被單已經換過,可換上的還是繡著梅的。
剛才那幅梅上,沒有落紅,可到底還是不乾淨了。
她實在厭惡。
岑璠這麼覺得,也實在忍不得,推開門叫人。
進來的是兩個陌生面孔,想來是王府的人,兩人默不作聲把床單又換了一遍。
元衡再進房時,岑璠已經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