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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悶哼出聲,另一隻手掰開,虎口嵌在她的齒間,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這樣反倒是好掌控,他扶住她敞露的肩頭,讓她起身,整理好凌亂的衣衫。

那套衣衫並不是他給的,半舊不新,料子雖不

差,卻樸素無奇,應該是她以前的舊衣。

「你若喜歡跑馬,本王給你做幾套衣衫,上次說的做數。」

岑璠閉著眼,牙咬得酸了,還是不肯鬆口。

他只能用了點力,把自己的手拿開,未再有什麼舉動。

他單手拉了韁繩,調轉馬頭,那匹棕色的馬倒當真乖順,拽了最後一口草,馱著兩人踏河而去。

清風拂過,吹乾了兩鬢的汗珠,兩人回去時,岑璠的頭髮亂了些,臉色不好,元衡攥緊了虎口的一排血痕。

除此之外並無多少異樣。

爾朱陽雪看了看兩人,總覺得哪裡說不上的怪,可總歸也沒往太奇怪的方向想。

只以為是晉王跑馬跑得太快了。

於是她替岑璠抱怨了一句,「殿下可知,剛跑馬的人不能跑太快,會很難受的。」

誰知岑璠的臉色愈發煞白。

晉王睨了她一眼,那眼神說不出的冰冷。

他低眼看了看懷中的人,又抬眼去看爾朱陽雪,隨後目光落在那若無其事甩著尾巴的馬身上。

他道:「這匹馬氣性倒好,本王買了,改日將銀錢送到爾朱府上去。」

爾朱陽雪挑眉,卻道:「殿下客氣,不用給錢,臣女和王妃投緣,這匹馬算就我送給王妃的。」

岑璠低頭看著那匹馬,那匹馬的鬃毛細膩柔順,就算她剛才抱住它的脖子,可能還扯到了那馬的鬃毛,也只是嗤了一聲,並不記仇。

馬是好馬,人不是好人。

岑璠淡淡撇開眼,掩飾起剛才臉上殘留的難堪和厭惡,並不想讓其他人再看出什麼。

*

夜晚寂靜,吹散了炎熱,夏蟲鳴響,靜謐無聲。

縱使她同他從回來後便沒說話,那碗藥還是如期端上。

起初,他還有意瞞著,那碗藥要麼是傅媼端來,要麼是乳娘端來,漸漸卻是連裝也不想裝了。

今天他親自將那碗藥端了上來,湯藥溫熱,還泛著絲絲白霧。

他剛沐浴過,換下了白日的那身胡服,穿著寬鬆平常的衣裳,虎口的牙印轉為青色。

他同她說了回來後的第一句話,「喝了。」

岑璠抬頭,收起了偽裝,「殿下除了這些手段,還有別的嗎?」

元衡沉默許久,未怒,也未爭辯,「可以,本王也想同王妃談談別的。」

他利索地放下碗,坐在旁邊,「王妃願意怎麼談,孤也想聽聽,咱們現在就可以坐在這裡談,談一晚上孤也可以奉陪。」

他這番話像是做了讓步,可卻像是無理取鬧,非要讓她就這番發問說出個所以然來。

更何況她覺得,她同他沒什麼好談的。

岑璠低垂目光。

她並沒有忘記今天,青天白日下,他對她做的事。

他生了一張冷峻的臉,說出來的話也強硬,卻長了一張會騙人的嘴。

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的事,她可不願意。

那和爾朱陽雪所說被圈養馴化的鷹有什麼區別?

岑璠這麼想,便沒再說什麼,端起那溫熱的藥碗,仰起頭,露出雪白的鵝頸,一飲而盡。

元衡愈發靜,瞳色暗沉,濃雲翻飛,像是要凝成一塊兒冰。

她的指細白,剛沐浴過後的臉頰還殘浮淺淺的酡色,朱唇上留有藥漬。

元衡抬起手,輕輕揩掉她嘴角的那滴藥漬。

岑璠就那麼看著他,一雙同樣冷的眼中滿是倔強,唇上水潤。

他眼中仿佛染了墨色,挑起她的下頜,俯身舔舐品嘗起那絲絲苦澀。

府中的人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都知道府里的兩個主子吵了架。

從晉王那被咬破的唇上能看出來。

隔日,乳娘拿了作畫的紙墨筆硯來,「姑娘許久未畫了,老奴看府里有幾處景致極好,不如和老奴出去走走,看哪處好看,畫下來也能解悶。」

岑璠本意打算封筆,也不想畫這王府的任何一處地方。

畫一幅畫太費神,若是無心,所畫之物也只會無神。

畫的所言無物,對不起所畫之景,不如不畫。

她堅定道:「不畫。」

乳娘一時間啞語,「這……」

窗外似有人影攢動,她身邊扎著雙髻的只有紫芯。

岑璠收回目光,「乳娘你們回去吧,我無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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