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瑛只想做您的女兒。
只想做哥哥的妹妹。
她難過得開始慟哭,謝檀弈攬她入懷,臉抵在胸膛上掙脫不開,於是她哭得更厲害,只能順從地伸手抱住謝檀弈的腰。
阿娘,瑛瑛認錯。她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說。
從皇陵回宮的路途中全程都很安靜,回宮後,謝檀弈仍舊像抱小孩似的抱著她,輕輕拍她的背,哄孩子似的柔聲說:「不要難過,母后也不希望看到你難過。只有我們兩個快快樂樂地在一起,她在泉下有知,才會開心。」
但適得其反,她被這句話刺激得發抖,綿綿不絕的恨意讓上下兩排牙齒都在打顫。
謝檀弈皺眉,伸手去摸她的額頭,「沒發燒。」隨即鬆口氣。
「好了好了,瑛瑛,我知道你想母后,但人死不能復生。」他將她整個包裹在懷中,親昵地安慰,「哥哥會陪著你,為你打點好一切。往後餘生,你不會再為任何事煩憂,也不會被任何人忤逆,你會是天底下最尊貴的……」
耳畔傳來的溫柔話語被尖銳的耳鳴完全蓋住,她沒心思去聽謝檀弈的花言巧語,只知道一件事,再也不會有比現在更合適的下手機會。
冬衣厚實,她身上揣著謝檀弈贈予的短刀。一把無比鋒利的短刀。
謝靜姝,你要冷靜,她在心裡告誡自己,要像謝檀弈那樣,冷得像條毒蛇。
她緩緩閉眼,靈巧的手指一點點將短刀摸出。
皇兄,這是你教我的。我聽你教誨,該陰狠時絕不心軟,該把握住的機會絕不鬆手。
俶爾睜眼,她抽出短刀直直朝謝檀弈左胸膛刺去。
雖事發突然,但謝檀弈反應也快。
刺偏了,刀刃向上移動,只堪堪刺入肩膀三寸。
「你以為,我不會動手對不對?」謝靜姝惡狠狠地低吼出來,握住刀柄用力向下砍。
白衣染血,猩紅的顏色瞬間以極快的速度向周邊擴散。
宮中戒備森嚴,瓷杯才落地碎裂,裝備齊全的禁衛軍便瞬間推門而入。可在看到對峙的人是誰時,皆愣在原地,變成一樁樁木頭。
「都滾出去,這是朕和她之間的私事,還輪不到你們來操心。」
既然皇帝已經發話,禁衛軍也不敢再停留,只能面面相覷片刻,然後領命退出。
「解氣了嗎?」
謝檀弈凝視著滿臉恨意的少女,眸色含冰,握住纖細手腕的手輕輕一用力,少女便痛苦地皺緊眉頭,五根手指頓時脫力,帶血的短刀啪嗒墜地。
謝靜姝抬起另一隻手反抗,可巴掌還沒落到臉上,手腕就又被捉住。
謝檀弈將她兩隻充滿殺氣的手交叉扣在胸口,起身一推,順勢將她逼到桌案。
謝靜姝掙扎,手被扣住便用腳揣,最後逼得謝檀弈不得不抽出那根常用的繩子將她綁在椅子上。
「真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妹妹,有膽量。」謝檀弈在她腳踝上打完最後一個死結,站起身掐住她的下巴往上抬,強迫她看向自己,「但是瑛瑛,你也真糊塗,好歹也要挑個好時候。如今一沒子嗣傍身,二無朝中勢力,刺死我,你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剛才場面混亂,兩人動作太大,此刻皆微微喘著氣。特別是謝檀弈,血還在不斷從傷處往外流,大半個肩膀都被染成紅色。嘴唇也因失血過多變得蒼白,可他卻像不知痛般,拿命在這裡繼續陪她耗。深不見底的眼眸中,全是病態的偏執。
謝靜姝被這雙眼睛盯得犯怵,忍著下巴的疼痛扭頭撇開,「你殺了沈阿娘,還殺了陸懷彰,我不需要全身而退,只需要拉你一起死!一起,去跟母后認罪。」
「陸昭沒死。」
謝靜姝緩緩閉目,她被騙過太多次了。
「那為什麼不讓我見他?」
「是他不願意見你。若他想,就算死也會來,而不是躲在突厥王庭當縮頭烏龜。」
「要麼是他死了,要麼……」謝靜姝俶爾睜眼直視,「是你逼得他不願意!」
「不願意就是對你還不夠上心,想來來不了,說明是沒能力沒腦子,辦不成事。」謝檀弈冷笑,「至於沈美人,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她死的時候,我才幾歲?區區幼童,如何能持刀殺人,還能隱瞞十數年?」
謝靜姝張了張唇,終是啞口無言。
謝檀弈的聲音繼續像毒蛇般鑽入耳蝸。
「所以,高媽媽的遺言沒交代清楚,她是自裁,與我無關。沈美人大概也覺得,皇后的女兒將來前途會更廣闊,所以寧肯抹除自己的痕跡,也要成就你。」
「總之,你什麼錯都沒有。」謝靜姝垂眼哽咽,「是我錯了,我不該不偏不倚地在那個時間點被生下來,不該給你掉包的機會,不該被蒙在鼓裡和你狼狽為奸當十幾年的親兄妹,不該去珍惜那段美好的親情,不該喜歡理應喜歡的陸昭,不該恪守人倫之道,不該記住母后的叮嚀,不該拒絕和兄長通|奸的邀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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