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說,「若是要陪人,得去西市的歡宜樓點一壺溫好的熱酒。這酒可不能讓您親自喝,要讓面容姣好,穿著輕薄的美婦哼唱一首淫詞艷曲,然後再飲下熱酒,嘴對嘴餵給您喝。待酒入愁腸三分,兩人都暈乎乎的時候……」
她頓了頓,沒再繼續說下去,轉而道:「公子大概也猜到奴家是做什麼的了,若是公子採納奴家的提議,奴家一定把您陪得舒舒服服。」
男人已是一副想入非非之相,但眼神很快又變得狠厲,「敢騙老子!老子在西市混了這麼多年,哪來的歡宜樓?」
「此『樓』非彼『樓』,西市橫縱交錯格局複雜,公子敢保證每一家店都進去看過嗎?就像奴家和公子都在西市街頭巷尾生活多年,公子卻是第一次見奴家。」
聞言,男人轉了轉泛著綠光的小眼珠。尋常良家女子會羞於說這種葷話,而且一個細手細腿的小娘們兒也翻不出什麼浪,遂放下警惕。
「好,你帶老子去。」
謝靜姝斂眉微微欠身,「請隨奴家來。」
沒有歡宜樓,更沒有嘴對嘴餵酒喝的浪蕩美婦。她只是想多拖延些時間,等把這地痞帶到人多的鬧市去,總有別的逃生之法。
如果今日她當真在長安城內因治安問題出事,那京兆府尹就要倒霉了。
但她並不想驚動府尹,那意味著會驚動皇兄。
手藏在長袖下,掌心捏著短刀。若這地痞心急火燎地要在路上動手,她就用刀刺死他。雖然一刀下去不一定致命,但一定會讓他跑得沒受傷之前快。
她有把握刺中。以前總在校練場看陸昭練武,就是拼的刺刀。沒吃過豬肉總看過豬跑,更何況,她還拿兄長練過手。
男人果然按捺不住,還沒走出小巷,便毛手毛腳地要來摘她的帷帽。
謝靜姝往旁邊一閃,躲開了。
「不讓看?」男人滑膩膩的眼神黏在她身上。
「現在就看光了,喝酒的時候多沒意思。」
「老子偏要現在看!」
謝靜姝只好握緊刀柄,於袖中抽出短刀,「既然公子如此心急,那便過來吧。」
但還沒等男人撲過來,她的刀也還沒刺出去,男人便被一條長腿踢開三尺遠。粗壯的身體被高高拋棄然後重重落下,震得地面都抖了三抖。
「滾!」低沉的聲音在她旁邊響起。
側目望去,聲音的主人是個身材高挑,相貌英氣的女人,體型身高都長得很像襄芸,但面貌相差巨大。襄芸是單眼皮塌鼻子,這個女人卻是高鼻樑雙眼皮。眉目深邃,看著頗有異域風情,穿的也是一副胡商打扮。
「臭娘們兒!敢踢老子……」
男人罵罵咧咧地站起身,掄起拳頭便要衝過來揍,但異域女人明顯是個練家子,捉住他的拳頭反手一折,骨頭咔咔脆響,男人立刻痛得面目猙獰,拉近距離後緊接著曲膝上頂,男人下巴磕在膝蓋上,血跡瞬間從嘴角流出,最後落腿時一腳踢在男人胸口,又將他踢出三尺遠。
「還不滾?」
男人這下再也不敢吭聲,連滾帶爬地跑開了。但他沒跑幾步,剛拐過一道彎便被一群青壯漢子摁倒在地。
他看到一雙繡著銀線的素色皮靴,還有不染纖塵的月白衣擺。
青年俯視著男人,像是在看一具死物,在他罵罵咧咧地掙扎著要抬頭之時,抬腳踩住腦袋,然後如同蹴鞠一般,朝他面中狠狠一踢。
白靴染血,方才還口出腌臢之語的地痞再也沒有力氣罵人,只痛苦地呻-吟,幾顆牙齒從張開的口中混著粘稠的血緩緩流出。
青年後退幾步,比出個手勢,幾個穿著常服的羽林軍立刻得令,揪住地痞的頭髮拎起來,往他口中塞入一塊石頭,教他無法發出聲音,接著往他腹中連擊幾拳。沒得到皇帝的命令,他們不會停止。
很快,一個中年男人被帶過來,他哆嗦著,深深行禮。
「這就是你的治理成果?」
青年帝王聲音冷,眼神也冷,但臉上看不出情緒,此話聽上去像是在詢問,也像是在責怪。沒人能猜出他究竟有沒有生氣,或者生氣到什麼程度。
「陛下恕罪,是臣疏忽。」京兆府尹顫聲道,「臣今後,一定嚴加管理,普及律法,如此各種地痞流氓在作惡前也會多加掂量。」
「那個人,依法處理。至於你的罪責,明日入宮領罰。」
「是。」
京兆府尹心想,今夜大概是睡不好覺了。
他走過去查看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團,猶豫半晌,還是開口稟告,「陛下,他……活不了多久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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