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伊一急急忙忙舉著手機往回退,「它們好像進不來。」
那群影子似乎進不來,即便是拉長了身子,最多也只能到院子的一半距離。
但屋外有黑影,屋內有吃人的怪物,進退兩難。
「屋裡那群也出不了木屋,不然它早跳下來咬我了。」和綺說。
「讓我們選死法的意思嗎?」賈子涵咳了好幾聲,艱難從雪堆上爬起來,「要麼被吞噬,要麼被啃咬?」
「去我們來的地方。」仙貝突然說。
這話沒頭沒尾,伊一一時沒聽明白。
「樓梯口對著的那間房嗎?」和綺問,「從地鐵口一出來打開的那扇門?」
仙貝點頭。
如果那間房是兩邊鬼怪都進不來的地方,那麼倒能說明那間房是地鐵站的空間,所以不受它們影響。
可問題是,這要怎麼保證一定是。
並非所有出站點就隸屬729地鐵站的。
但現在時間緊迫,屋內已經能聽到怪物下樓的聲音了,而聞述和白鵠還在廚房裡。
聞述撐著窗口躍過,卻見白鵠一動不動。
「我在想,」白鵠看向聞述,又把視線掃向窗外其他四個,「能不能把房子燒了。」
昨晚被女鬼推進了鏡面世界,看到了一群吃人的村民,而這些村民似乎進不來木屋。
而今天,從村里來的黑影進不了木屋,從鏡子來的村民怪物出不了木屋。
如果兩方都是村民呢。
鏡面世界進不來,於是來到了非鏡面世界,就變得出不去。
白鵠掃過包圍在木屋周圍的黑影,目光一凝,看到了一位斷臂。
今早大嬸家用自己手臂當柴燒的大伯斷的也是左臂。
「如果它們的共同點都是房子,那麼把房子燒了,算不算是把它們的燈塔推到了呢?」
聞述愣了一瞬,而後垂眼,啞然失笑,什麼也沒說。
「但這是任務點啊!」伊一抓著腦袋喊。
「系統沒說不給燒。」白鵠看過去。
和綺:「你有沒有想過,燒了之後兩方的限制就都沒有了,到時候我們滿雪地逃跑嗎?」
「試試嘛,」白鵠聳聳肩,「更何況,那群黑影就怕光,煤油燈光線太暗對他們無效,我的手機光束也頂多夠保護一個人,但一木屋的火災就不一樣了。」
他伸手從伊一手中拿回手機和斧頭,手機賽兜里,斧頭往後一揮,揮出颯颯作響的風聲。
剛進廚房的一個怪物就被釘在了門上。
白鵠活似剛剛是活動筋骨的,別說氣都沒喘一下,就連頭髮的轉動的弧度都仿佛隨身帶著偶像劇的鼓風機。
他沒帶停頓的,繼續說:「那些光足以把周圍的黑影驅散,夠我們逃跑一陣子找開站方法了。」
伊一被他帥到了,啥話也不說,鼓掌點讚表示他說什麼都支持。
「燒!」和綺沒有猶豫。
廚房外的腳步聲越來越多越來越近,斧頭釘住的那個怪物嗬嗬嘶吼著。
白鵠立刻把廚房裡的所有煤油燈丟給他們,以及火柴、煤油。
最後跳出窗外前,已經有一隻滿是血腥的手即將摸到白鵠的頭顱。
「咚——」
手起刀落。
白鵠回眸,看到那隻手掌掉落在地,柴刀染著血發寒。
聞述把剛從裡面拎來的柴刀當飛刀扔過去,正中腦袋,才收了手,看向白鵠的時候裝可憐,揉著手腕:「嚇死人了,它們真可怕,害得我扭傷手腕了。」
白鵠:「……」
它失去的只是一隻手掌和一顆完整的腦袋而你卻失去了健康的手腕?
他們都分散著去四處撒煤油了。
現在沒下雪,火苗從屋腳點燃,煤油連成了線,欻一下,微弱的火苗瞬間竄高包圍起木屋。
周圍冰冷的空氣一下子暖和了不少,黑暗立刻被驅散了三米遠。
「燒得著嗎?」賈子涵問,「這個天氣,會被撲滅嗎?」
「不會。」是仙貝回答的他。
她望著烈火,淡色的眸子像是也被燃燒著。
白鵠撿回了那個挖出來的頭骨。
系統說要上交,也沒見鸚鵡回收。
他把頭骨交給了仙貝,也抬頭望向那愈燃愈烈的大火。
熊熊烈火如血海深仇。
黑影驅散時會發出風穿過溶洞時的鬼哭聲,可此地的寒風每鼓吹一把都是在增強火勢。
屋內的怪物被烈火包圍,嘶吼著尖叫著,瀕死之前卻像做了回「人類」,哭著喊著說「救命」。
雪地映照著火光,像沾染了血,卻比真正染血時要好看,猶如落日映照的晚霞,又仿佛旭日東升光明前的日出。
「日記本主人是貝兒,玫瑰的主人是貝兒,林子裡的女鬼是貝兒,挖出來的頭骨是貝兒。」白鵠轉頭看向仙貝。
她抱著頭骨,那張淨白的臉此刻被火光燙得紅撲撲的,眼睛也亮著,比之前當無知柔弱的小白花時要健康要明媚。
「所以『我』將要去的地方是家,是木屋,也是城堡,對嗎?」白鵠說,「貝兒。」
第36章 M.誰是父親
木屋劈里啪啦地燒響, 火光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