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穗噎住。
他都教弟弟些什麼?
顧九方帶她進的書房就在陳既白那間臥室左側不遠,顧九方進去就開始攤擺一些資料書和習題冊。
梁穗在一邊,驚訝於他還是上小學的年紀,學習範圍跟進度都遠超同齡,個人信息里說他還有另外授課的家庭教師,接觸到的知識面已經到初中階段。
按理說,他學習效率這麼高,成績不理想也說不過去。
梁穗問起他薄弱科目的成績,他掏出一張自說是上周語文考試才剛過及格線的模擬卷,一邊去給她搬來椅子,說著自己如何偏科,梁穗看了會兒卷面的集中錯點,先從閱讀理解切入給他拆解分析。
他態度還挺積極,聽得津津有味,給他講書上重點時也有來有回地應,沒有表現得多麼懵,一問他哪不會吧,哪哪都不會。
給她一種,他確實偏科,又浮於表面的感覺。
第一天沒有準備太齊全的輔導資料,梁穗說下周給他整理一些易錯題型,時間所剩不多時,就給他勾了一部分卷題讓他做。
梁穗坐直身子在一邊盯著他。
他做得不專注,沒兩個字就一心二用跟她說起了話:「梁老師,你是不是好奇我跟哥哥不是同姓?」
梁穗被問得茫然,她想說沒有,男孩又自顧說:「我媽媽是他的繼母,我們確實沒有血緣關係,哥哥以前都不怎麼管我,你是他第一個給我安排的家教。」
他偏頭對梁穗笑了笑,澄澈真誠,直入人心。
……難不成是渴望被哥哥關心的小孩?
梁穗沒說出口的話都咽下了。
這樣說來還真是可悲,第一個安排的家教都是有意為之,而非真的關心。
輕細地嘆聲,梁穗微偏頭,憐惜地摸了摸他的後腦勺,笑笑不語。
顧九方做完手上一題,又看向她問:「你真的不認識我哥哥嗎?聽說他在學校很有名聲。」
梁穗也不懂這孩子幹嘛這麼執拗,索性點頭:「確實聽過他,你哥哥很優秀。」
「可辛弛哥哥他們都說我哥哥人不好,你也覺得是這樣嗎?」
再點頭:「他們說得對。」?!
梁穗猛然張大眼,看著顧九方圓潤憮然的臉,愧意翻湧,緊忙語無倫次想圓話:「噢、不是、我意思是……」
驟然又聽見一聲笑。
她看見顧九方朝她身後張望,神經倏地被拉緊,與他一齊看過去時,閉緊了呼吸。
陳既白神不知鬼不覺拉開虛掩的門斜倚在框邊,被他們看到時正收起手機,慵懶耷著的眉眼有幾分挑逗,視線遠遠地,就落在梁穗身上。
說壞話當場被抓包。
梁穗悶了一鼻腔的氣,清咳兩聲,作無事發生。
「差不多了。」陳既白掃過牆頭掛鍾時間,盯梁穗:「出來。」
東西收拾得很快,她交代幾句話給九方,帶上門出去,陳既白等在走廊。
不是幽閉房間,梁穗戒備心放鬆許多。
也可能是剛才的不愉快,導致她面對他,已經有了對著幹的不懼氣勢。
「還有事嗎?」
仍然心存隔閡,她有意不靠太近。
陳既白背靠外圍護欄,看她畏縮,不由又笑,接著當她面,給她微信轉過去一筆金額。
梁穗一眼大概,是一個月的薪資,她暫時沒領。
陳既白說:「給你預支。明天還是這個點。」
怕不是怕她跑了。
梁穗心理嘟囔,重新看到數額,也面對面退了回去。
陳既白眉一緊:「不要?」
才怪。梁穗忍住白眼,就是威脅她也是打工的!
她嚴肅說:「麻煩備註一下轉款用途。」
陳既白凝住地看她幾秒,哼笑一聲,「學法的這麼嚴謹,還是只對我防備?」
梁穗低頭別開對視,不回答。
她又聽見她笑,錢重新轉過來,備註家教一月結款/預支不退。梁穗領了。
實在點,也是她占了便宜,於是她最後也沒少他一聲:「謝謝。」
氛圍清靜,樓下上崗了一些廚房忙碌的傭僕,前後忙碌交談,傳到這就不清晰,還是只有他倆安靜地僵